石頭牆,幾張床,幹草頂,爐子藥香,袁江南一醒來就看到這個場景,以為時間倒回植物人發瘋那天,坐起來就想跑。
一旁給植物人抓蟲割腐肉的路卡羅連忙過來把她按回幹草上。
“你傷還沒好,要什麼跟我說,不要起身這麼急,容易暈倒。”
袁江南拉着路卡羅就想起身逃跑,“快走,一會植物人發瘋了,就拿我們做‘新生’的肥料。
“哈哈哈,這丫頭該不會被前兩天的事情吓瘋了吧?”
一旁割完腐肉的植物人穿上衣服,對着袁江南戲谑道:“傻子,不是所有植物人臨死前都會發瘋的,前幾天那種情況不過是例外。”
植物人穿好衣服笑了袁江南一番就走了。
袁江南看着路卡羅冷靜的樣子,知道那個植物人說得不是假話,心情也放松下來,慢慢照路卡羅的要求躺回地上。
路卡羅見袁江南冷靜下來,去爐子處端藥,“你受傷的事情我已經跟養豬地的負責人說了,你不用擔心,好好在這養兩天病,我給你熬了——”
“咕咕~咕咕~”
人一冷靜,感知也就回來了,袁江南的肚子叫得像好幾人在敲鼓。肚子一直咕噜咕噜不停,臊得她面紅耳赤。
“你傷到頭,又從高處摔了下來,今天除了藥什麼都不能吃,你忍忍吧。”
路卡羅把藥端到袁江南旁邊冷着,仔細叮囑道。
“咕咕~咕咕~”
“知道了,謝謝你,路醫生。”
袁江南肚子叫的實在厲害,為了緩解尴尬,她轉移注意力問道:“路醫生,那天我們打斷了那個植物人的‘新生’,會不會遭人報複?”
為了怕路卡羅懷疑,袁江南接口道:“不知道是不是頻繁受傷,我好像很多事情都不太記得了。”
路卡羅坐在爐子旁換上新的藥壺熬藥,“這個可不是你不記得,你是城裡來的,估計沒怎麼跟植物人打過交道,不知道也正常。”
“有傳說說第一代植物人其實是植物修煉成人,所以植物人的後代會比你們有肺人實力更強,不過壞處就是容易染病。”
“一旦感染病症如果無法得到根治,就容易出現木化,等到最後完全無法維持人形的時候,就是死亡之時。”
“所謂‘新生’不過是植物人臨死之前的瘋言瘋語,以為死之前吸取人類血液,就能以植物的模樣生長,最後再修煉成人形。”
你們有肺人。
這是什麼意思?
她不是有肺人?難道她是那個路隊長的人?
說起來,袁江南在寨裡見到的植物人的身上一般都有明顯的植物特征,一般在腰部,頭部,可路卡羅一直戴着帽子,而她從來沒有看到過路卡羅的頭。
不過這一切都是袁江南的猜測,她越看越覺得這個女人神秘。
第一次見路卡羅時,看她個子臉龐小小的,還以為她是個十五六歲的少女,後來聽她說話做事,又覺得她應該是個成年人。
如今袁江南越發看不透這個女人。
“那真有植物人利用這招“新生”過嗎?”袁江南不動聲色問道。
“怎麼可能!”見鍋裡的藥開始翻滾,路卡羅把大火調整為小火,說道:“所謂傳說,不過是有肺人寫的故事罷了。”
大火慢慢變小,路卡羅的聲音也幽暗低沉下來。
“植物人以前壓根沒有記載曆史的習慣,有肺人又因為輸了與植物人的戰争,曆史資料被毀得精光。”
“現如今森皇說起此事還悔得不行,誰都知道植物人,魚人,鳥人是有肺人軀體殘疾實驗的産物。”
“第一代植物人本來就是人與植物的結合,可是人種越多,摩擦也越多,人人都想當人上人,戰争不可避免。”
“當初為了劃地盤聚民心,有肺人自然是植物人,鳥人,魚人集中打擊的對象。
後來又打壓有肺人多年,沒了有肺人的人種優勢,不用外族入侵,植物人的醫療問題足以毀掉整個植物王國。”
“現在那些高層後悔了,說早知道當初就不把有肺人的實驗室,學校毀了。”
“就算要毀,至少把那些專家教授留下一兩個。
還是獸人聰明,不像植物人,當時殺有肺人殺的盡興,現在沒藥沒人沒資料,一切都得重頭來,隻能痛得傷心喔。”
路卡羅短短一番話,讓袁江南全身發抖,這可是滅種族的危機。
有肺人地位這麼低下,她就算出了這個土匪寨,能獲得好好生存的機會嗎?還是說她要去獸人居住的王國。
看袁江南端着空空的藥碗發抖,路卡羅連忙道歉,“對不起,我是不是吓着你了,你别怕,那都是幾百年前的事了,現在都講究人人平等,等你回了城,記起以前就知道了,現在城裡法律嚴得很。”
路卡羅還想安慰袁江南兩句,門外卻突然傳來凄厲的呼喊聲。
“牛婉,你怎麼這麼傻呀,路醫生,你快來看看呀,牛婉不行了。”
聽見呼喊,路卡羅急忙沖了出去。
為了獲取更多的信息,袁江南也拖着身體跟了出去。
當然她跟上去還有一個緣由,就是病床上躺着的幾個昏迷不醒的植物人。
袁江南怕他們哪一個又開始發瘋,以她現在的身手,怕是跑兩步都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