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想起來了,“是牛婉。”
“牛婉?”路卡羅不解,“她不是已經死了!”
袁江南急道:“那個男人,耳輪子用開水燙的那個男人,他要為牛婉複仇。”
果然她話剛落。
燙傷男人打開電飯煲,掏出内膽,把内膽中的東西朝耳輪子幾人潑去。
耳輪子看一個有肺人居然敢用污水潑他,出口罵道:“王八蛋,你要幹什麼?”
“幹什麼?”燙傷男人丢下電飯煲趁守衛隊沒反應過來,掏出一個火機扔出去。“我要你們死。”
“轟”一聲,耳輪子幾人瞬間成為火人。
長年養尊處優的審判官們,沒想到有人居然如此大膽,敢當着他們的面殺人。
“真是大膽,快把這個匪徒抓起來。”
守衛隊隊員們急忙滅火,抓人。
“救命啊。”
耳輪子帶着一身的大火朝人群撲來,離他最近的審判官吓得打出一截樹枝,把耳輪子抽倒在地。
車轱辘幾人也學着耳輪子朝人群跑來,“救救我!救命。”
人質和其他土匪都吓得在寨口到處奔跑。
好不容易一個守衛隊隊員從遠處搬來一桶水,澆在耳輪子身上,火勢卻更大了。
疼得耳輪子在地上翻來滾去。
“快點蹲下,蹲下,不然我開槍了。”一名守衛隊隊員拿着槍指着燙傷男。
燙傷男完全不聽守衛隊隊員的,他攔住後面想要滅火的守衛隊隊員,聽着耳輪子幾人的慘叫哈哈大笑,“知道痛了吧!看你們還怎麼欺負我們,我燒死你們,痛死你們,哈哈哈哈哈哈。”
眼看車轱辘幾人把好不容易控制好的局面攪亂,其他土匪有了趁亂逃跑的想法,一名最年長的審判官急切吼道:
“耳輪子,車轱辘,馬海梓,屬耗子四人殺人無數,作惡多端,立即處以極刑。”
“燙傷男,擾亂法庭,縱火傷人,蓄意謀殺,立即處以極刑。”
“在場的土匪人質,有敢趁機作亂逃跑者,立即處以極刑。”
“守衛隊,開槍。”
“砰砰砰砰砰。”
随着五聲槍響,在場慌忙逃跑的人都停下腳步,不敢亂動。
除了一個人。
“牛,咳。”
“牛婉。”
被路卡羅拉到人群後面的袁江南看着燙傷男,捂着胸口,留着鮮血,一步一步地走向燒得一動不動的耳輪子,完全不顧耳輪子身上的大火,拉起耳輪子的雙手,找到牛婉的銀手镯。
男人把手镯從耳輪子的手上強擄下來,滾燙的手镯把男人的手燙得冒出陣陣煙氣,男人卻毫無察覺,高興的把手镯往自己手上套。
手镯太小,男人的手太大,他拿開捂着胸口的手,在右手上使勁一捏,直到手骨骨折,用力一套,銀手镯撕開一個口子,終于把手镯套了上去。
他舉起戴手镯的手,用盡最後的力氣朝天地大喊:“牛婉,你的手镯在我這,你要想拿回去,記得下輩子來找——。”
一根帶火的木枝從耳輪子的身體射出,洞穿了男人的腦袋。
男人雙眼大睜,死不瞑目。
“張軍——”
袁江南聽到身旁的有肺人們哀嚎,痛哭。
幾顆子彈砰砰射向耳輪子,木枝枯萎,耳輪子再也沒了動靜。
煙火消散,現場的次序又按剛剛的模樣,人質站一起,土匪站一起,有條有理起來。
記錄員正想叫下一批人,雄花扯開上衣,露出大片胸.部,扭着腰肢,走到幾位審判官面前,梨花帶雨地跪地。
“雄花求幾位長官一件小事。”
“呸,騷狐狸,不知道又想害哪個。”袁江南聽到身邊一個婦人罵道。
袁江南并沒有看到是誰說的這話,但光憑聲音,都能聽出對方恨不得将雄花生吞活剝。
看着站到他們面前的女人,四位審判官皺眉,最年長的審判官喝道:“幾位審判官正在執行公務,你有什麼事?要是無事生非,擾亂臨時法庭,我一定嚴懲你。”
雄花并沒有被審判官的話吓到。她看着遠處的張軍的屍體一臉同情。
“無名城的規矩我懂,土匪村的死人無論生前是人質還是土匪隻能由執法大隊處理,張軍心愛的女人牛婉就葬在後山,我想懇請各位審判官把張軍葬在牛婉身邊。”
審判官們看着已經死去卻不曾閉眼的張軍,互相商量之後,其中一人道:“法律不外乎人情,你既然有善心,那就由你帶路,守衛隊派兩人親自火化死者張軍,再按死者的心願安葬。”
“庭審繼續。”
“哼,把人害死了,現在她到做起好人來了。真以為做件好事就能當好人了!”袁江南聽見婦人不屑的聲音,歎了口氣。
土匪寨所有人的罪證審判官早就一清二楚,這次審判不過是走個流程,确定被審者的身份,避免錯案。
不過幾個小時,巨夾村的土匪們就被審完了。
隻是袁江南沒料到,不僅土匪們需要接受審判,她們人質也需要。
袁江南看着安葬完張軍的雄花走上審判台,還以為會有很多有肺人人質會舉報雄花,可是沒有一個人質舉報雄花,雄花又安然無恙地又回到人質中。
初時袁江南還有些不解,畢竟她知道有不少有肺人深恨雄花,比如剛剛那個罵雄花騷狐狸的婦人。
但看着每一個有肺人都能安然無恙地走下審判台,并且沒有一人上前舉報,袁江南明白了。
除了他們幾個剛入寨的新人,其他的人質能在土匪寨活這麼久,說明他們都曾經做過雄花做過的事。
隻不過雄花“本錢”最大,本事最好,“獲利”最多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