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打完時，袁謝萱姐弟早就打完了，昨晚石老大把桌子打碎了，兩人把幾個凳子拼在一起當飯桌，又找了幾本書墊在地上當凳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袁江南吃得多，做米飯更方便，又或者大米比較便宜，早上依舊是大米飯，菜隻有兩個，一個是自家腌制的泡菜，一個青菜炒的肉沫。

袁江南的飯碗依舊是電飯煲内膽，她不想吃肉，隻夾了幾塊泡菜下飯。

正埋頭吃着，一大勺肉沫擦着鼻尖落在飯上。

“阿萱？”袁江南擡頭。

袁謝萱眼睛一紅，嘴裡卻罵起來，“做這樣子給誰看？不知道的還當我們在欺負你。”說完又往袁江南的内膽裡瓦了幾勺肉末，直到袁江南說，“夠了，夠了。”

她才把勺子往肉碗裡一扔，“真把自己是客人了，吃個飯還要别人添菜。”

袁謝萱語氣越來越兇，“吃完自己夾，聽到沒有。”

“知道了，你别生氣。”袁江南哄小孩一樣把袁謝萱哄着，心頭溫暖的同時又感到負擔。

養弟弟妹妹，可不是輕松的活，她能幹好嗎？她真的要和他們綁在一起？

“大姐，你是不是要去建北路的防疫站點，我送你去吧，你恐怕不記得路。”

吃完飯，袁謝萱要去上班，袁謝傑跟着爺爺看了點醫書，又跟原來的袁江南學了點中草藥，目前在有肺人聚集的小市場擺攤賣藥。

正好市場離建北路不遠，袁謝傑便開着一輛面包車載着三人出了家門。

袁謝萱脾氣不太好，袁江南怕哪句話又惹到她，等袁謝萱下了車進了一家叫“誼豪會所”的大樓，袁江南才開始跟袁謝傑聊天。

“阿傑，你還沒成年，開車不會被處罰嗎？”

坐在駕駛位的袁謝傑看了袁江南一眼，“大姐連這個都不記得了，滿了14歲就可以考陸地車，滿了18可以考空車，滿22歲就可以考航機，我今年滿了14了，再過8年我就可以開着航機去其他星球旅遊了，如果到時候我買得起航機的話。”

其他星球？這裡科技這麼厲害？那土匪寨這麼窮。

“你是想去獸人的星球旅遊嗎？”聽說獸人對有肺人更友善的袁江南試探地問道。

袁謝傑手一頓，意有所此地說道：“大姐，這種話還是别說了，這些年基層植物人的患病情況愈加嚴重，有肺人在各國地位大幅度提升。

森王大力開展有肺人的平等教育，主張有肺人應該進入醫療科研等重要崗位，号召有肺人植物人結伴同生。

你說這話要是讓有心人聽見，那可是分裂民族的罪名，一旦被抓，誰也救不了你。”

“而且——”

等紅綠燈的時候，袁謝傑加重語氣，可愛的小臉變得成熟嚴肅道：“三大國家默契十足，絕不接受其他國家的有肺人，當然德高望重的能人可以例外，咱們這些平民，一旦過界，會被直接射殺的。”

“你說得對。”袁江南心中一驚，“還好你提醒我。”

見問到禁忌，袁江南又轉而聊起其他，“阿萱在會所上班沒問題嗎？她畢竟是個女孩子，我有些擔心。”

“應該沒問題吧。”綠燈亮起，袁謝傑啟動車子，“謝姐其實是我和二姐生母生前的熟人，爺爺生前也經常幫誼豪會所的小姐妹們看病，二姐長得一般，來誼豪會所的都是些高端人士，謝姐應該不會讓二姐做那種事。”

袁江南放下心，同為女人，若有一線希望，她也不希望身邊的人以這種方式謀生。

袁謝傑見袁江南對他們兩姐弟實在忘的徹底，解釋道：

“誼豪會所雖然算是高端會所，但是接待的多半是在大公司任職的有肺人或半仙人。

姐姐是半仙人，屬于皂角樹一族，雖然沒有别的能耐，但是洗衣服拖地什麼的比别人幹淨多了，對謝姐來說，有個半仙人在會所裡打雜，也是擡高會所名頭的方式。”

袁謝傑年紀雖小，知道的卻不少，袁江南從袁謝傑那打聽到不少消息，也知道不是所有有肺人都處在最底層。

人類，不論變成什麼模樣，隻要足夠聰明的，豁得出去，心腸夠狠，總有辦法過得比一般人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