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潘德拉貢大人确實有點餓了。
雷蒙舔了舔爪子,假裝不經意間看向廚房。
結果——
他看着蘭斯大口咬向了那根誘人的肉串!
系統出品的肉串,肉質鮮嫩,外皮烤得焦脆,輕輕一咬就是美味的肉汁溢入口腔。
由于系統商城的食物都是即食的,蘭斯本來打算是直接吃的,但見三花貓的模樣,他壞心眼地選擇重新加工幾下。
見釣到饞貓,他裝沒看見的樣子自顧自地吃了起來。
沒等蘭斯吃完一串,他就感覺自己腿邊被什麼東西蹭了蹭。
“喵,喵喵~”兩隻柔軟的白尾勾住蘭斯的褲腿并伴随着讨好的喵叫。
蘭斯有些苦惱地皺了下眉,自言自語:“我聽說貓好像不能吃重油重鹽的東西?”
雷蒙焦急地轉了一圈,再無開始的慵懶随意,
“本喵是煉金造物,才不怕那些!”他露出自己藏在下脖處的發條,暗金色的金屬藏在白絨絨的貓毛裡證明他所言非虛。
蘭斯這才把剩下的肉塊分給雷蒙吃。
屋内兩人分食肉串,卻并不知道此時島上來了個不速之客。
這一定是魔物弄出來的幻境!
肖希維爾咽了咽口水握緊手中的佩劍,從沙灘上爬起來。
他渾身濕透,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沾着沙粒,盔甲随着他的走動流出海水。
這是詭海出現在世界上的第一百年,一百年前人類遭遇猶如神罰的大洪水末日,世界完全沉入了無邊無際的烏黑海水之中。
原本的地形被徹底改造,原生動植物基本滅絕,隻剩下苦苦掙紮的人類和與詭海一同出現的無數魔物。
沙灘上散落了不少木闆,是他逃難時用的小木船的殘骸,肖希維爾打量四周,發現這是個不認識的荒島,唯有不遠處有個突兀的中世紀二層小樓。
此時天色已黑,小樓門前有一盞鐵藝挂燈照亮屋檐上的木制的招牌,上面畫着一個火焰标識,後面寫着火焰餐廳。
緊閉的門後透出溫暖的橘光,走到門口的肖希維爾聽見木柴噼啪的燃燒聲,以及帶着濃郁香料味,導緻他咽口水的肉香。
肖希維爾舌頭抵住上颚,左右環顧,這裡沒有第二個人,遠處的海面陷入一片灰黑的濃霧,海島上的樹林黑影随着海風窸窣作響,像是藏着張牙舞爪的怪物。
都到這個地步了,就算是魔物的幻境也無所謂了。
這樣想着,肖希維爾一臉視死如歸地推開木門踏進屋内,帶動門上響鈴。
從寒涼昏黑的海灘進入溫暖明亮的木屋,肖希維爾瞳孔生理性微縮,鼻尖嗅到更加濃郁的辛辣香味與肉香,他忍不住順着源頭看去。
屋内的吧台後面,一個青年正把剛剛烤好的牛肉串放到盤子裡。
聽見肖希維爾推門而入,他擡起頭看了過來。
“歡迎,請問要來點什麼嗎?”
青年二十來歲的樣子,身材颀長,面容白淨蒼白,不常見的一頭微卷烏發垂在肩上,一雙棕色眼瞳看人時有些陰沉,手背上是明顯的青筋,外套一件鴉色長袍内搭白色襯衫,像是某種法師裝束。
肖希維爾握着佩劍愣在了原地,這與他之前在外頭所想的好像不太一樣。
他有些懷疑人生,這位青年居然是在詭海的一座無人荒島上開店?
“不好意思閣下,看來是我弄錯了什麼。”他咽了咽口水,将劍放下,“能給我一份和你一樣的食物嗎?”
“喵,你想要的是做給本大人吃的牛肉串嗎?”
吧台上一隻三花貓舔着爪子,有些傲然地看向肖希維爾。
“貓會說話?!”方才放松下來的肖希維爾瞬間神色緊張,濕透的衣服下肌肉緊繃。
開什麼玩笑!難道這裡真的是魔物弄出來的幻境?
普通的動物是不會說話的,唯有魔物才會人類的語言。所以這個青年其實是被魔物脅迫的?
見肖希維爾舉劍,吧台後的青年沉默片刻,擡手按住他的動作,
“這個不是魔物,是我的......煉金造物。”
“愚蠢的人類連煉金造物都不懂得啊喵。”雷蒙在肖希維爾面前走過甩了甩尾巴。
肖希維爾這才看見三花貓藏在毛絨絨下的明顯的機械部件。
他尴尬地收起佩劍立刻道歉:“不好意思,是我太大驚小怪了!”
他當然知道煉金造物,但這麼活靈活現的貓類煉金造物他從來沒有見過。
這麼看來擁有三花貓的青年,一定是十分厲害的煉金術師。
“沒關系。”青年假咳轉移話題,“你是想要牛肉串嗎?”
肖希維爾一怔:“是的。”
他被青年示意坐到了吧台前,雷蒙則有眼色地從吧台上落到肖希維爾旁的高腳凳上。
“菜單在這裡,一個牛肉串15貝利。”青年遞出菜單放在他的面前。
菜單上一共有兩樣商品,一個是吸引肖希維爾進入店内的牛肉串每串15貝利,一個是爆檸汽水一杯15貝利。
在海上經曆九死一生的肖希維爾又餓又渴,海上最缺淡水,能有水喝自是再好不過,雖然不知道這個爆檸汽水是什麼,他還是點了一杯。
“三個牛肉串,一杯飲料,麻煩了。”
蘭斯看着肖希維爾在挂在脖子上的銀鍊一抹就掏出貝利,他核對好數目就收了起來。
接着蘭斯擡手從虛空中取出一個玻璃杯,倒上檸檬水,加入冰塊放在肖希維爾的面前,整個過程的動作行雲流水顯得有模有樣。
玻璃杯外蒙上一層冰涼的水霧,杯裡許多細細密密的氣泡在從杯底升到杯面,冰塊擠擠挨挨浮在上面。
肖希維爾一口氣将爆檸汽水喝完,爽得打了個響嗝。
他舔了舔唇角,雙眼因為汽水的新奇口感發亮,他從沒喝過這麼有意思的飲料。
無數氣泡在他口腔裡炸裂,氣泡與檸檬的酸味通過舌尖上的味蕾傳到大腦,似乎能撫慰疲累的神經,讓他終于清晰地感受到自己還活着。
肖希維爾眨了眨眼,發現不是錯覺,自己幹澀的雙眼好像沒那麼不舒服了,原本兩側的太陽穴突突地在跳,眼前出現奇怪的重影,如今也舒緩了很多。
他端起桌子上的杯子,一口氣将冰塊倒進嘴裡,咔擦咔擦吞掉。
原本聳拉着眼皮的雙目發亮:
“再來一杯,不,再來三杯爆檸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