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毅力！！

這麼兩句就走了？怕狗啊？怎麼不讓阿黃來保護你？

他回到原先躺的位置，從屋頂跳上圍牆，又從牆上跳到地上。

小三花疑惑地“喵”了兩聲，叼着吃剩的半條小魚幹跟在淩衣後面。

淩衣扭頭喝止它：不用你跟着。

小三花：聽不懂喵。

淩衣：……

算了，想跟就跟着吧。

甄平安像是無所事事地散步，沒走多遠，就在剛剛蕩秋千的地方停了下來。

秋千旁邊有一個池塘，他從地上撿了顆石子，打水漂。

無聊。

淩衣跳上一顆附近的樹，找個方便觀察的位置趴下。低頭一看，小三花并沒上來，隻是叼着小魚幹疑惑地看他。

然後，張開了嘴。

白癡閉嘴！！！！

“喵——”

聲音傳了出去。

淩衣立馬扭頭看向甄平安，對方似乎沒聽見，自顧自坐到了秋千上。

他火速下樹把小三花叼上來，照對方腦門，邦邦就是兩拳。

小三花毫不在意，隻顧盯着地上被落下的小魚幹，梨花帶雨，望眼欲穿。

很想叫，但被淩衣盯着，不敢叫。

一陣童稚的笑聲逐漸飄近，淩衣擡頭，池塘另一邊來了一群小孩子，中間似乎還圍着個老人。

為首的小男孩比其他孩子都高一頭，轉身笑道：“下去，快下去！”

其他孩子也跟着哄笑：“下去，讓你快下去！”

孩子群中間的老頭被推了出來，他佝偻着背，可憐巴巴的，轉身想求饒，被好幾雙小手一推胸口，滾進池塘。

淩衣心頭一跳，下意識站起身。

甄平安不知道什麼時候早已離開秋千，站在池塘另一邊了。似乎是預見到這種結果，皺了皺眉，朝為首的小男孩開口時卻又擺出笑臉：“小朋友，這麼對老爺爺不太好吧？”

小男孩語氣不善，瞅着甄平安：“怎麼了？你是他孫子啊？”

他旁邊的小女孩嘻嘻笑道：“那你也是智障嗎？”

為首男孩另一側的小男孩立即頑劣地笑道：“那你也下去！快下去！你又醜又傻的，快點橫死！”

“死了，然後呢？做鬼？”甄平安說着，不知不覺已經擋在了幾個小孩身前，繼續笑眯眯道：“做水鬼，怎麼樣？你們睡覺的時候，悄悄把你們拖到河裡。把你們肚子剖開，塞石頭。把你們的腦袋砍下來，也塞進肚子裡。把你們的脖子插進河底的土裡，讓你們的腿順着水流亂蹬，就像白色的小青蛙。等親愛的爸爸媽媽下來找你們，從一排排亂蹬腿的青蛙裡找出他們最愛的那隻小青蛙，回去串在繩上，曬幹，過年剁了吃席，下酒……”

一群小孩，聽瘋子的呓語聽得一愣一愣。

甄平安也純屬張口就來，現編的故事絲毫不見停頓，語氣神情都恰到好處的神秘詭谲。

邊說，邊神不知鬼不覺地拉老頭上了岸，等老頭走遠，才停下話茬，彎腰沖為首的男孩幽幽笑道：“怎麼樣？”

“神……神經病吧你！滾！”

男孩臉色慘白，一幅驚怒交加的猙獰面孔，伸手就要推甄平安下水。被甄平安側身一躲，腳下一絆，自個翻了個跟頭滾進池塘。

看老大吃了虧，其他小孩也沒勇氣報仇，紛紛跑到池塘邊營救老大，吱哇亂叫：“二牛哥！二牛哥你沒事吧？！二牛哥抓住我！”

“老人家，冷不冷？”甄平安沖濕淋淋的老頭伸出手，仍舊笑眯眯的：“我帶你去個好地方曬太陽。”

老頭似乎的确腦子不太好使，呆滞地往另一個方向走，邊走邊喃喃自語。隔得太遠，淩衣聽不清對方說的什麼，隻能看見對方不斷開合的嘴唇。甄平安也對老人的話沒什麼反應，見老人聽不懂話，直接把對方背了起來，朝淩衣這邊走。

樹下，他停住了，仰頭笑：“小貓君，一起走吧。”

啧……果然早就發現了嗎。

都怪笨蛋三花。

淩衣跳下樹，小三花也跟着跳下來。但一秒也沒看甄平安，低頭就吃小魚幹。

小黑貓不大确定地喵了一聲——

拜拜。

三花：miamiamia真好吃。

甄平安又扔了一條小魚幹，三花一個餓虎撲食，屁股對着淩衣的臉。

這下不用道别了，生氣的小黑貓扭頭就走。

大概走了二十分鐘，甄平安終于在一片向陽的山坡上停下，将老頭也慢慢放下來。

一路上，這老頭子都念叨着奇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