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蘭傑,去校醫院……“阿斯托利亞的呼吸急促,一路的奔跑和分隔人群已經耗費了她全部的精力,加上在看台第一排的她清楚的看見了那張熟悉,現在卻是死白的臉。要不是旁邊達芙妮及時扶住了她,還有她的提醒和确認,她以為自己是因為比賽太過無聊而睡着了,隻是這個夢境如此的荒唐!
她很快就鎖定了另外一個可能挂心這件事的人,但當她看見赫敏此時的狀态後,話語都卡住了。
“對,校醫院,沒錯。”赫敏小聲道,生鏽的腦子努力的接收外來的信号,平時聰明的大腦剛剛卻像是突然的失靈一樣,此時才重新恢複了一部分的功能。它讓赫敏拔足狂奔,一路朝着那個熟悉卻又陌生的地方而去。
阿斯托利亞也想要跑過去,卻被姐姐達芙妮攔下了。
“你看你的臉,跟鬼一樣……”原本想勸說她不要過去的話語在觸及妹妹的眼中淚水後做出了妥協,“格蘭傑已經去了,你不用着急。“
阿斯托利亞笑了一下,一口将瓶子中的魔藥喝了下去,魔藥很快起了作用,支持着她朝着校醫院狂奔而去。
斯内普知道鄧布利多可以在校内幻影顯形,故此,他先一步的來到了校醫院。
然而,當鄧布利多一手提着哈利,而哈利手上打橫抱着露西亞沒有半分力氣的屍體後,斯内普勉強維持的理智徹底崩塌,特别是當他看見了鄧布利多微微搖着的頭。
“西弗勒斯,她已經沒有了生命氣息。”鄧布利多遺憾道。
斯内普仇恨的目光盯着哈利,甚至不用吐真劑,斯内普也知道,這次的禍事必然和波特脫不了幹系。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女人,都是因為這個該死的波特而死去,但是憑什麼,他就如此的幸運一次次的成為了幸存者!
“西弗勒斯,你冷靜一些。”鄧布利多擋住了哈利,然後對着龐弗雷夫人道:“波比,波特需要一些治療和休息。”
龐弗雷夫人帶走了哈利。
西弗勒斯看着懷中的少女,熟悉的一幕讓他瞬間回到了那個最讓他痛苦的時刻,不同的是,懷中紅頭發的女子年齡還這麼小;相似的卻是他的無能。
如果他可以再快一些發現假穆迪的蛛絲馬迹,可以再快一些走到看台上,那麼,是不是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西弗勒斯,冷靜!”鄧布利多的話語帶上了魔力。
斯内普感覺大腦被侵犯,他下意識的重新運轉大腦封閉術。他看着面前的老人,他是強大的,獨斷的,卻又是他報仇唯一的希望。
這時,校醫院的門被推開。
斯内普像是找到了發洩怒火和不甘的渠道,空洞的目光朝着來人直直射去,卻在接觸到另外一個宛如行屍走肉一般的少女時,所有的情緒再次被壓制到了深處。
這個平日有禮貌的少女似乎沒有看見站着的校長和已經跪在地上的斯内普,她的目光中隻剩下了那個紅頭發的少女,一步步朝着她走來。
像,太像了,鄧布利多仿佛看見了第一次失去莉莉的西弗勒斯。
赫敏來到了露西亞的屍體前,半蹲在那,顫抖僵硬的手撫摸上對方冰冷的面龐。少女的神情還帶着驚恐,口微微張着,似乎在說一些什麼。
或許,是在提醒那個時候在她身邊的哈利快跑。
随着赫敏的到來,接二連三的,羅恩,格林格拉斯姐妹,韋斯萊雙胞胎都來了。但是除了阿斯托利亞,其餘人都被鄧布利多直接轟了出來。他雖然剝奪了斯内普放任自己的情緒的機會,卻也樂意給予這個同樣是他學生的男人一些哀悼的時間。
同時,他帶走了哈利,詢問他事情的經過。
阿斯托利亞捂住了嘴巴,這一刻,一切的幻想都破滅了,她的淚水從眼中源源不斷的滴下來,喉嚨中是壓抑的哽咽。在這裡,在斯内普和赫敏氣氛的感染下,她下意識的将聲音壓低了。
然而,她的哭泣就像是打開了赫敏情緒的開關。在她自己都沒有注意到的時候,淚水順着她的臉頰滑落,喉嚨中發出了壓抑到極緻的哽咽。她用盡了全身力氣撫摸上了少女的胸口,那裡是一枚胸針,熟悉的款式讓她沒有了任何自欺欺人的想法——或許隻是一個用複方湯劑的僞裝者。
“斯内普教授……你還有辦法的,是嗎?”阿斯托利亞詢問看似冷靜的斯内普。
斯内普空洞無神的目光和她的對上,作為斯萊特林,這是她第一次體會到院長所帶來的壓迫和恐懼感。
“格林格拉斯小姐,現在,請出去。”斯内普毫無情緒道。
阿斯托利亞站起身,看着世界仿佛灰白的赫敏,抿抿唇,走了出去。她隐約感覺到了一種世界的割裂,如果說她的世界在知道露西亞的死訊後有那麼一瞬間失去了光彩;那麼這兩個人,兩個壓抑到極緻的人,則是至今依舊停留在那一片灰白之中。
過了一會,斯内普重新站起身,露西亞的身上有不少的泥土和血污,袍子上還有一些不知名的黏液。他需要幫助她清理身體。知足吧,西弗勒斯,起碼這次你可以親手安葬她。
赫敏的目光一直跟随着露西亞上升,她站起來,跟在斯内普身後,來到了露西亞的床邊。
“格蘭傑小姐,我想你不介意,親手替她擦拭身體。“斯内普說着,不知道從哪裡變出了一塊毛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