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祁是真的被吓到了,不敢再多說什麼。
太後吃準了他還是孝順自己的,又道:“把那個亂說話的賤人打入冷宮。”
趙祁還沒說話,隻見皇後已經橫到太後跟前,“太後這萬萬不可呀,蘇昭儀現在懷的可是皇嗣,怎麼可以把她打入冷宮呢?大娘娘若是心裡有什麼不痛快也得等蘇昭儀誕下皇嗣再說。”
奚南晴道:“好啊你們一個個的,有身孕就敢這麼對我了?”
奚慧月到趙祁跟前小聲道:“太後娘娘也隻是在氣頭上,隻要小懲大誡,讓太後娘娘心裡寬慰就行了,等大娘娘氣消了,這事便也過去了。”
趙祁覺得此事有理,“她确實說了不該說的,小懲大誡吧。”
皇後示意了太後身邊的大宮女,大宮女趕忙去通傳,“傳太後旨意,昭儀娘娘目無宮規,肆意散播謠言,中傷太後娘娘,罰跪一個時辰。”
奚南晴道:“一個時辰可真是便宜她,讓她跪兩個時辰!”
皇後很是為難道:“娘娘,這……”
奚南晴道:“先帝在時,鄧太妃得寵,對我不敬,跪了兩個時辰一點事兒也沒有,就她嬌氣,自從懷孕以來,三天一小鬧五天一大鬧,合宮都要把她當尊佛供着,我今天就要讓她知道不是有個孩子就可以在宮裡無法無天了。”
“是。”
蘇莞莞在幾個太監宮女的監視下,卸去了身上的華服朱钗,隻穿一件素色粗服,披着頭發,在合宮的注視下,跪在太後殿前。
趙祁看到這一幕,心口像是被什麼堵住般,對太後道:“你真讓她跪啊!母後這必然不行。”
奚慧月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兒,現在太後娘娘就是氣您太過寵愛蘇昭儀,官家若是再這樣,可就不止跪兩個時辰了。”
趙祁轉念一想,也是。
自己平時就是太寵她了,所以惹得太後不悅。現在不管她,說不定過一會,就放了她了。
蘇莞莞跪了一會兒,她便腳酸腿麻,頭暈目眩。
正值晌午,太陽毒辣,她被曬的眼前一片灰白,隻隐約看見了個人影,好不容易才看清了是他的身影。
她虛弱的叫了聲:“官家……”
趙祁回頭看了她一眼,便離去了。
她看着皇帝離去的背影,再也支撐不住,昏了過去。
蘇昭儀中暑昏了過去,不僅如此,她還流産了。
太醫道:“昭儀娘娘本來身體就不大好,再加上暑熱,跪得太久,所以……”
“你……”
皇帝剛想發飙,轉念一想這好像又是自己的錯。
蘇莞莞躺在床上,整個人病體纏身,平日裡嬌豔的紅唇都變得毫無血色,見到趙祁來,隻能微争起眼睛,道:“官家。”
“沒事兒,孩子還會再有的。”
蘇莞莞一把抓住趙祁的袖子,問道:“官家,你真的在乎我嗎?”
語氣如泣如訴,令人心生憐愛。
她仍是梨花帶雨,兩行淚如同荷葉上的露珠落個不停,眼睛已哭得紅腫。
“難道太後娘娘、皇後娘娘不用付出代價嗎?為什麼隻有我的孩子死了。”
看她一臉憂傷的模樣,趙祁的心也緊了一緊。
皇後也不過是聽了太後,怪不到她頭上,至于太後…
他又怎麼能怪太後呢?
要怪就怪自己,查生母的往事為什麼要拉上莞莞。
又為什麼無能攔下太後的命令,都這麼大了還事事不能自己做主。
趙祁有些無奈道:“好了,都是我的錯,若是你以後誕下皇子,朕必封他做太子。”
“官家你說什麼?”
蘇莞莞有點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别哭了。”
趙祁一點一點擦掉她臉上的淚水。
“我發誓,我說到做到。”
————
皇後宮中幾個宮女正在殿外灑掃,有一句沒一句的聊天。
“蘇昭儀小産,官家居然直接說,若是再有兒子,就封他做太子。”
“這還得了,這完全不把我們娘娘放在眼裡啊。”
“娘娘到現在都沒孩子,連見官家的面都很少,這該如何是好?”
忽然,彩雲大聲呵斥道:“你們在嘀咕什麼呢?”
幾個宮女立刻噤聲,見到後面走來的皇後娘娘,撲通跪了一地。
奚慧月道:“這句話是官家說的,你們的意思是官家目無禮法喽?”
小宮女慌慌張張道:“奴婢不敢,奴婢們隻是為了皇後娘娘着想。”
奚慧月朗聲厲色道:“不管誰的孩子做太子,本宮都是他名義上的嫡母,後宮之中開枝散葉是好事,再有這樣妒忌她人以下犯上的話說,本宮一定會重重懲罰。”
宮人們紛紛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