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垂着眼眸,輕描淡寫道:“墨兒染了風寒,在房中休息。”
“可有大礙?”鐘離蕭眉頭一緊,風寒這病,能輕能重。
“無礙,已請風大夫看過。”大夫人異常平靜,毫無擔憂。
鐘離蕭稍稍放了些心,沉思了半晌,忍不住開口問:“夫人,我不在府中時,可有什麼大事發生?”
大夫人手上轉動的佛珠微微一停,斂眉道:“确有一事,故将碧丹逐出了府。”
“什麼!”鐘離蕭驚得一拍桌子,吹胡子瞪眼:“為何?”
“碧丹觸怒了藏書閣的那位大人物。”大夫人面不改色地回道。
這下,鐘離蕭竟直接站了起來,也顧不得與她多說,匆匆往房外走。
“夫人,這……”一旁看着的白南絮遲疑地開口。
大夫人微微呼出一口氣,身體似乎放松了許多,淡淡道:“布菜,不用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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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的院落裡,顔諾正坐在石凳上,聽着陸渙的禀告,氣定神閑地嘬了口茶:“鬼點子倒是挺多。”
接着,他閉目靜思,左手的拇指在掌中掐動。
微風之中,衣袂輕拂,飄飄若仙。陸渙站立一旁,靜靜等候。
當指尖停住時,顔諾睜開眼,一副意料之中的語氣,笑道:“小吉,已經是小吉了。”
陸渙愣住,他記得先前公子為碧丹蔔卦,呈現的分明是大兇之相。
這短短幾日,命數真當有了變化?
此時此刻,顔諾素來平靜的眼中,露出一絲期待的神色:“那個小丫頭,還真有這般能耐,若多加栽培……”
說着,他的目光看向門口,好像在等待着什麼。
過了不久,一個急匆匆的身影沖了進來,陸渙看向顔諾,領會了他的眼色,并沒有阻攔。
“府中下人不懂規矩,還望公子恕罪。”鐘離蕭快步走到,顔諾的面前,躬身行禮。
“哦?蓄意算計于我,隻是一句不懂規矩可以揭過的?”顔諾莞爾一笑,語氣卻是涼涼的。
威壓迎頭逼下,鐘離蕭身子一顫,感覺背上滲出了冷汗。
“賤内自作主張,将人放走,我這就想辦法将她抓回來,帶到公子面前謝罪!”鐘離蕭咬牙切齒道,什麼憐香惜玉的心思都沒了。
面前的人,談笑間便能主宰生殺大權,豈是一個蘭城的小小商賈得罪得起的?
顔諾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輕輕搖頭:“這倒也不必,若要彌補,不如重新差一名婢女,來誠心服侍。”
聽了這話,鐘離蕭點頭如搗蒜:“不知公子有什麼要求?”
顔諾嘴角勾出一抹輕笑,微微張口,隻簡單說了兩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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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夜已深,白南絮坐在内院的牆頭,看着手中的護膝出神。
在這種步步算計的地方,她實在不願和鐘離景這個大麻煩,扯上太多的關系。
可是……
想起風荷衣那溫柔的眉眼,白南絮無論如何也不願辜負這一片心。
忽而,一陣風吹過,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真是見了鬼了,怎麼突然這麼冷。”白南絮不由地縮緊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