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院正廳,擺上了精緻的茶盞和各色的點心。
看到鐘離蕭引着兩人進屋,等候多時的大夫人微微福身:“吳大人和吳姑娘,别來無恙。”
立于她身側的鐘離墨,也跟着行禮,這是他傷病愈合後第一次接待外客,整個人都蒼白了許多。
“鐘離夫人,墨哥哥。”吳蓁兒态度乖順了許多,但眼中依然閃着灼灼逼人的光。
一番寒暄後,衆人落座。
待奴仆将兩隻大箱子擡到大廳中央時,吳知府一揮衣袖,分外豪氣道:“為表歉意,特意攜禮,還請過目。”
第一箱打開,金銀流光溢彩,珠翠成色極潤,第二箱,堆疊着數張狐裘披風,色澤純淨,毫無瑕疵。
這些東西,就算在富裕的鐘離府,也頗為貴重。
鐘離蕭眼皮一顫,手指在桌案上敲擊幾下:“之前不過誤會一場,吳大人何須如此啊?”
吳知府一捋胡須:“老夫也不賣關子了,其實,此次前來,還有一事。”
“何事?”鐘離蕭的眼裡閃過一道鋒芒。
吳知府轉頭瞥了眼吳蓁兒,眼睛彎成了一條線:“哈哈,其實是小女傾心于令公子,我們兩家人,何不結成秦晉之好?”
此話一出,吳蓁兒有些羞澀地瞟向鐘離墨,似是期待着他的反應。
鐘離蕭的眼神開始翻湧,連笑幾聲,也不答話。
反倒是大夫人,端起茶杯一飲,随後滿意地點了點頭:“依我之見,甚好,甚好。”
“孩兒不願。”一直沉默的鐘離墨,突然出言打斷,語氣冷漠而堅決。
聽到這話,正為大夫人斟茶的蔻丹不由地手一抖,慌忙将壺蓋按住,才避免了茶水濺出。
吳知府的笑容僵在唇邊,表情有些猙獰,吳蓁兒則是緊緊攥住了衣袖。
看着氣氛尴尬起來,大夫人幹笑了幾聲:“墨兒的意思是,最近要全心準備春試,結親之事,可推後再議。”
她一邊說着,一邊朝鐘離墨使眼色:“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墨兒熟讀詩書,又怎會做出忤逆之事呢?”
雖然面上帶笑,但話語裡滿是壓迫。
鐘離墨緊了拳頭,忍不住想要起身,卻見蔻丹對他悄悄搖了搖頭。
本想孤注一擲吐露的話,又再次咽回了肚裡。
見此情景,吳蓁兒眉梢一揚,做出一副乖巧懂事的模樣:“墨哥哥,蓁兒會等你的。”
她這番話,讓氣氛緩和了下來,鐘離蕭這時也做好權衡,颔首表示認可。
“蓁兒,鐘離府定不會辜負你。”大夫人看着吳蓁兒,語氣變得溫柔。
吳蓁兒捧着臉,烏黑的眼珠一轉:“那夫人,現在蓁兒還有一件小事,希望您能答應。”
“怎麼?”
“上次,我誤會了府上的一名婢女,害她受了傷,一直過意不去,不知今日……可否一見?”吳蓁兒說着說着,臉上的笑容變得狡黠。
大夫人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又将微微側目,注意到鐘離墨如坐針氈的表情,冷聲笑道:“這是阿雪的榮幸,我這就傳她前來。”
“夫人,我去吧。”蔻丹一聽,提起裙擺就想走。
“且慢。”大夫人竟然開口打斷。
随後,她招了招手,喚來另一位侍女,貼在她耳側頂叮囑了幾句:“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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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書閣,顔諾正接受診療,陸渙也待在卧房内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