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會想哥哥。”
這個商枝,沒看見客廳還有第三個人嗎?
察覺到宋叔的視線,陳常山尴尬地露出一個微笑,說道:“我這邊沒有人照顧你,我們接下來要去參加CRC,會很忙,顧不上你。”
“北承灣那邊有宋叔在,可以照顧你。”
“你喜歡六月的話,可以把六月也帶過去。”
“徐淩泉家不是也在北承灣,你也可以去玩。”
商枝眼珠一轉,精準找到一個适合自己要求的方案,說道:“讓宋叔住在這邊不就可以了?”
“其實我不用人照顧,哥哥不放心的話,可以讓宋叔搬過來。”
“這樣的話,我,哥哥,還有六月,還有宋叔,大家都住在一個房子裡,多好。”
“這樣的話,所有的問題都解決了。”
行,說一大堆,商枝就是沒聽進去。
“小枝,你在這裡,我會分心。”
絕殺。
話已至此,商枝揉了揉懷裡的貓咪,隻能點頭贊同。
“現在,把六月放下去。”
陳常山從花瓶裡抽出一支繡球,花杆長又硬,正在手心裡敲打。
可怕,就像是拿着教鞭的班主任,并且這教鞭還是前幾日商枝自己送的。
“你傻不傻,知道什麼最重要嗎?”
細細的枝條戳到商枝的右臂,在石膏上敲打。
“你看看,非得把自己弄受傷。”
“身體最重要,知道嗎?”
“所有的物質都是身外之物。即使因為我,這塊手表變得特殊,但你也不能死守着不放啊。”
“就一塊手表,我少過你的嗎?丢了就是丢了,我又不會怪你。”
“上次骨折還在恢複期,這次又把手弄傷。”
“如果你再這樣,我就什麼東西都不送給你。”
陳常山用枝條挑起年輕人的下颚,神情嚴肅地說道:“聽明白沒有?”
枝條湊過來的時候,商枝最先看見那修長白皙的指節。繡球花開得正好,白色花瓣将手背藏匿起來。半遮掩半露出,讓人忍不住想象着未知的風景。
想撥開花叢,想尋覓到完整。
“想什麼呢?”
枝條上下滑動,從下颚到喉結,制造出一陣癢意,試圖引起年輕人的注意。
“哥哥。”
商枝躲開繼續作亂的花枝,他一把抓緊枝條,将它扔到角落。
那侵略性的目光從上到下,将陳常山掃視一遍。
手腕也被商枝抓住,再一拽,陳常山就坐進他的懷裡。他被劃進商枝的領地裡,身下是商枝的大腿,背後是溫熱的胸膛。
脖頸埋進一個毛茸茸的商枝,他依靠在男人的肩膀,跟小狗似的,蹭呀蹭。
“小枝。”
太近了,那布料薄得跟不存在一樣。
陳常山想要起身,但又顧及商枝受傷的右臂,不敢用力掙脫,隻能小聲反抗。
“宋叔還在呢?”
不不不,宋叔不在。
身為最懂事的管家,三十年的工作經驗值得信賴。
在陳常山抽出繡球花的那一刻,宋叔就跟腳底抹了油似的,一溜煙跑到廚房。難為他知天命的年紀,不僅需要給小年輕騰地方,還得給小年輕煮姜湯。
“哥哥。”
如果語氣能打波浪号,商枝這一句“哥哥”,肯定是綿延萬裡的海浪,膩歪極了。
“剛才哥哥批評過,現在是不是該到獎勵的時間。要做恩威并施的好老師,才能管住我這隻小狗哦。”
搞什麼!哪裡有人自稱小狗的!
拜托,這裡是晉江。
商枝擡起頭,眼神裡滿是期待,指尖緩慢向前,最終按向陳常山的嘴唇。
“這裡可以嗎?哥哥。”他低聲問道。
陳常山的心髒都快要爆炸,亂得跟在洗衣機裡面脫過水一樣,腦袋都被攪得暈乎乎的。
面前的人一點點靠近。
陳常山閉上眼睛,一個溫柔的吻落在——
右邊臉頰。
而後是左邊臉頰。
終于到——
額頭。
最後——
沒有最後。
鼻息撲在耳尖,他聽見商枝說:“哥哥别怕,這樣就足夠。”
雨歇,風止,愛意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