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前方各方混戰,滿目瘡痍,稍踏錯一步就将一命嗚呼,但他依舊沒有絲毫猶豫地闖進了槍林彈雨中,隻為替他、替他們掙得一線生機。
雲鹄胸口泛起陣陣餘痛,走的人多了,他也漸漸習慣了。
隻是偶爾夜深夢回,他總是會有一種無力感。
那種感覺緊緊籠罩着他,讓他不禁懷疑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否真的值得,但懷疑被打散後,後變為了激勵他不斷前行的動力。
他怎能辜負那些人的信任呢?
怎能?
雲鹄歎了口氣,将決定權又遞回給了蘇浔沚手上:“你呢?我想聽聽你的想法。”
蘇浔沚:“我想去。”
少年漫男主那堅毅的眼神和正直的品行在蘇浔沚身上體現得淋漓盡緻。
雲鹄看着他那堅定的眸光,沒有一點意外,反而像是有什麼東西“咯噔”一聲落了地。
他笑得那是張揚耀眼:“好啊,反正也不是什麼難事。”
輕快的語氣中透露出他胸有成竹的傲氣。
青年那是個意氣風發,連帶着蘇浔沚也跟着有了信心。
蘇浔沚詢問:“那我們現在去找那個遺物?”
雲鹄:“嗯,正好在客棧邊上,我們放完東西再去找好了。”
蘇浔沚颔首贊同,但轉而他又有些猶豫地提到:“不過,那個遺物……”
遺物雖然隻有被祝福之人才能使用,但對于其他人,雖然不能使用,但也是很珍貴的材料。
品質越高的遺物裡面蘊含的能量越多,所能制作出的武器越好。
既然是遺物,說明那個少女來曆不凡,而且這個遺物應該對她有很重要的意義吧。
這一點,擁有佩琳奶奶祝福的遺物的蘇浔沚深有體會。
對方一定是無路可走了,這才會将遺物交易出去。
這太過于貴重了,蘇浔沚覺得有些承受不起,他本就是看不慣人口交易這才會答應少女的委托的,他并不打算接受這個定金。
但畢竟這個委托是他們兩個人一起接受的,他一個人做不了主,他總得問問雲鹄的意思。
好在雲鹄也沒有讓他失望,他很快領會了對方的意思:“遺物什麼的就不要了吧,到時候再歸還給她好了。”
雲鹄道出了心中的半分真實:“反正也是看不慣那群人醜惡的嘴臉。”
蘇浔沚看向雲鹄,面前人一臉厭惡,倒是比之前那副假惺惺的笑臉生動多了。
他的直覺告訴他雲鹄說的并不是假話,他是真的讨厭這種事。
越是接觸雲鹄,蘇浔沚越是搞不懂他,他總覺得他像一團霧,即使去捕抓到一絲本質,很快又會被新的迷霧所籠罩。
兩人一前一後離開了那杳無人煙的小巷,朝着遠方走去。
屋檐上的水滴“嘀嗒嘀嗒”地落下,像是時鐘運轉的聲音,似在為他們的行動播放的倒計時。
嘀嗒嘀嗒……
還剩三天。
*
“這是什麼時候買的?”
蘇浔沚從浴室出來,敏銳地注意到了雲鹄脖頸上的憑空多出來的項鍊。
雲鹄本就脖頸纖長,皮膚白皙。
黑色的項鍊就如同白玉上的一點痕迹,鮮明,又引人注目。
墨色的鎖鍊環環相扣,黑色的花骨朵兒垂于衣襟最深處露出的那截如玉脂般的膚上。
雲鹄神秘一笑:“不是買的,是我自己帶的哦。”
似乎意識到了蘇浔沚的不解,雲鹄手指抵在唇前:“秘密說出來就不叫秘密了。”
蘇浔沚意識到自己的冒犯,息了聲。
*
嘀嗒嘀嗒……
午夜,黑貓在夜行,貓頭鷹在捕食,小蟲在爬行……
一隻白鴿劃過天空,在暗無邊際的夜裡,是那麼的突兀。
它穿梭在無序區的大街小巷,忽然,它停留在了一座還算是豪華屋外的一顆大樹上。
透過透明的玻璃窗,它觀察着屋内的動靜。
——一位年老色衰的男人自以為老當益壯,正色眯眯地趴在一個女人的身上,眼看就要撲上去。
女人不斷拍打着,叫喊着,渴望脫離這般煉獄,可始終無果,反而激起了男人的征服欲。
他臉上帶着莫名的潮紅,粗暴地揚起了手,準備一巴掌扇過去。
女人害怕地閉上了眼,正當她以為自己就要受到暴行的時候,突然,一陣“哒哒哒”的敲擊聲響起。
男人本不欲理會,但緊接着,又響起一陣敲擊聲,不多不少,又是三聲。
男人隻好起身,走向響起聲音的窗邊。
被打斷了好事的他暴躁不已,毫不猶豫地打開了窗,怒斥道:“哪個小鬼,壞我好事,不想活了是吧!”
可他沒有想到,這是他的死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