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壓壓的人群朝着雲鹄沖來,像是大軍進犯,将雲鹄重重圍困。
而男人的本體早早隐沒于無數分身中,讓人分辨不清。
但雲鹄知道,任何能力都是有局限的。
就比如說……
無數張紙牌自前方無數個男人指縫中劃出,密密麻麻組成一個箭陣,朝雲鹄沖來,似萬箭齊發。
巨大的破空聲響起,給人以極其強大的壓迫感。
但雲鹄不慌,他輕巧地躲過了一張又一張飛來的紙牌,靈活地避開了前面最密集的攻擊後,他向後面零落的紙牌伸手。
牌組乖順地落入了他的手中,一張張堆疊起來,聽話得就像他的玩具。
雲鹄勾起唇角。
和他想的一樣,紙牌看上去鋒利,但實際上它的力量減弱了很多。
對方分身分得越多,分到每個分身身上的力量也就越少 ,此消彼長間,根本構不成威脅。
既然知道了,那麼接下來就輪到我反擊了。
雲鹄眼中劃過一道暗芒,将手中的紙牌反向一丢,還給了扔出的主人。
紙牌在空中飛馳着,竟然在一瞬間變成了一柄柄小刀。
男人的分身同時瞪大了眼。
刀鋒反射出一道道冷芒,最終反饋在男人眼中。
因為本體分出的分身過多,小刀不可避免地扔中了男人的一個個“替身”。
無一例外,全部的刀鋒都正中男人的心髒位置,沒有絲毫懸念,分身一個個消散掉了,化為了煙塵。
人數在減少,保護也在減少,男人也逐漸吃力起來了。
他到底是什麼人?
男人咬緊了牙關,看向面前的敵人。
對方一臉從容,還是那麼貴氣的樣子。
明明經曆了激烈的戰鬥,他的身上仍然一塵不染,甚至連發絲也沒有變亂。
男人本以為敵人隻有會場中的那個惡魔,可沒有想到又來了一個。
男人分出心思确認了一下還藏在會場的分身的狀況,白鶴确實還在會場上大肆破壞着。
那眼前人呢?
他是白鶴的同伴嗎?
我之前怎麼沒有聽說過那個白鶴有同伴呢?
而且……這麼厲害的人,之前怎麼從沒有聽說過呢?
對方的實力和他如隔天塹。
對方對待他,就像猛獸戲耍獵物。
又是一柄刀刃劃過。
男人猛地一驚,靠着身體反應躲過了一劫。
但他的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被劃出了一道血痕。
“找到你了。”
雲鹄眯眼笑着,鎖定了男人本體的位置。
男人瞳孔一顫,心髒驟停。
緊接着,他看見無數刀柄朝他飛來,甚至一同包圍了他逃跑的方向。
他無處可躲。
男人瞬間被紮成了刺猬,刀尖插入了男人的身體,留下汩汩的鮮血。
鮮血流入了他的衣襟,滴在了他伸出的手中。
鮮紅的顔色在肉色的膚上格外鮮明。
男人瞪大眼睛,綠色的眸子滿是不可置信。
随後,他的身體重重地倒地,無了聲息,連神采也暗淡下來,那漂亮的翠色眸子變得灰暗。
随着倒地聲發出,一衆分身也像是卡頓的電視機,在閃了幾下後,消失在四周。
雲鹄臉上已沒了笑意,無生機的黑色眸子冷眼看着空蕩的四周,他輕啟唇瓣,冷聲道:“真是隻煩人的老鼠啊。”
因打鬥露出的衣領的項鍊迸發出強烈的紅光,讓人心悸。
*
大廳已經被破壞得差不多了,原本低調奢華的會場已經變成了斷壁頹垣,再也看不出之前的樣貌。
按照計劃,蘇浔沚成功救出了作為商品的衆人。
在眼下這一個危急的場面中,帶着一堆人逃跑顯然不是一個明智的選擇。
不僅攻擊範圍大,而且被發現的幾率也更大。
但蘇浔沚還是把他們帶上了。
好在他們雖然手無縛雞之力,但是勝在聽話。
跟随着蘇浔沚的指揮,衆人分散開來躲在了各個位置,不吵也不鬧,還算是安分。
蘇浔沚獨自一人蹲在後排的椅子後,悄悄觀察着站在看台上的白發男人。
白發男人哼着歌,在看台上慢慢走動着,像是觀光風景的人。
由他派出的蝴蝶大部分仍在他四周飛着,為他點上星光。但有小部分飛向遠方,在碰上牆壁或其他物品時,突然自爆,燃起短暫而絕美的火花。
經過奔跑,蘇浔沚的後背早已汗濕,但他的目光裡透露着冷靜。
蘇浔沚藍色的眸子幽幽注視着這被破壞的會場,隐隐透露着沉思。
真的很奇怪。
那個叫白鶴的人除了殺掉了幾個工作人員和幾個富豪之外,再沒有殺人了,轉而對會場進行破壞。
蘇浔沚相信,如果對方認真找的話,他們所藏的位置是絕對會被發現的,可是對方沒有。
難道他此行的目的是為了毀掉無序區唯一一座無上拍賣行嗎?
他圖什麼呢?
蘇浔沚相信,一個聰明人絕對不會毫無目的地就行動的,即使他是個瘋子。
蘇浔沚冷靜排除着白鶴出現在這的一道道可能,但最終得不到真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