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亮光閃爍,仿佛一個盛大的囚籠,身在其中,不可逃脫,遮蔽了兩旁将士們的視野。
趁此時機,雲鹄也開始了行動。
他腳步輕點,整個人就像沒有重力似的,飛躍而出,仿佛像是瞬移,連動作都看不清晰,好像形成了斷層。
藍色的光芒終究有限,僅僅是拖延了一秒的時間,很快,将士們從光線控制中脫身,他們注意到雲鹄的行動,趕忙想去攔截。
一時之間,各種能力同時爆發,向同一個地方攻去,但它們沒有相矛盾,反而融成了一個能量球,混成了無法忽視的可怕氣息。
能量球速度極快,很快就接近了雲鹄的身影,正當能量球就要攻擊上雲鹄時,透明深藍的立方憑空出現,一個個小立方體由分開到并合,組成一個巨大的屏障,抵擋下襲來的攻擊。
兩種力量相争鬥,能量球被屏障削減、抵消,越變越小。
而立方屏障上面則出現了一條條裂痕,裂縫越開越大,眼看就要破裂。
最後,終究還是能量球更加強大。
透明的屏障破裂,發出清脆的一聲巨響,能量球沖出了原地,但同時,它也付出了很大的代價。
能量球的威脅銳減,變成了足球一般的大小。
因為專心操縱能力,蘇浔沚的額上已經冒出了細細密密的汗來。
雖然屏障破碎,但是,他的目的已經達到了。
他擡頭,果然,雲鹄沒有辜負他的希望。
在蘇浔沚替他拖延時間時,雲鹄早已登上了王座後方。
不知從何處拿出的手術刀出現在雲鹄手中,他一手按在國王肩上,另一隻手拿刀環在了對方脖子前。
國王被刀抵着,久違地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
殿下的将士們見到如此,一個個都不敢妄動,雙方僵持着,氣氛變得緊張起來。
國王的表情不複平靜,而是變得驚慌,王者的威嚴搖搖欲墜。
它感受到耳朵邊的吐息,對方語氣帶着些笑,卻又帶着威脅:“國王先生,我們想和您講講價。”
多年的王位畢竟不是白坐的,國王又勉強恢複了鎮定。
想到對方有求于它,便認定對方不敢真的殺了它。
這下它又趾高氣揚了起來,它滿懷着傲慢,拖長語調道:“五十萬天朗,不能再少。”
雲鹄将刀尖再往前遞了一點,他又道:“國王先生,您說多少錢比較合适?”
這次不隻是單純的言語威脅,他巍峨如泰山般的壓迫感悉數釋放,集中于王座上那那一鬼身上。
國王身體一顫,它感受到那種熟悉的,無可置疑的,無法抗拒的,無邊無盡、令人畏懼的,讓人就地臣服的力量。
它身上王的威嚴被完全打散,這下連拼也拼不起來了。
這麼可怕的人它隻見過一個,隻有那個人,他将它的自傲踩在了腳下、一概磨碎,待它重拾傲慢,自以為無所不能時,他又再次出現在了它的眼前……
未發聲,聲已入耳。
輕飄飄話語如一道訊号,宣告它所有的擔心化為了現實:“你是好了傷疤忘了疼嗎?”
那語氣還是那麼輕柔,仿佛情人低語,但卻讓國王陷入了可怖的幻覺。
它仿佛看見了一個身着白衣的男人穿過大殿向它走來,令人不安的黑洞包圍了他的兩側,讓他無可逃脫。
緊接着四面八方豎起了雪亮的鋒芒,長長的利劍無一例外對準了它的要害,下一秒好像就要沖來。
暴風扼住了它的喉嚨,它喘息不上,又死亡不了,隻能無比艱難、痛苦地掙紮着。
那是它第一次知道,原來鬼怪也像人類一樣,也可以感受到窒息。
在它即将死亡的前一秒,那瘋狂紊亂的風才終于停止。
它倏地摔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狼狽不堪。
對方站在它跟前,趴在地上的它隻能看見對方白色的長靴。
對方一步一步走近了它。
那個聲音刺骨至極,如寒冬北風,不過一會兒便席卷了室内,讓整個宮殿冰冷肅殺起來。
“我給你一個機會,現在把那幾個人的信息告訴我,否則……”
“死!”
畫面的最後,它隻記得一雙幽幽的淺色眸子冰冷地看着它,殺意從對方眼中滲出,有帶着一絲它不能理解的恨與沉。
接後幾天,不斷有各地貴族死亡的消息傳來,它惴惴不安,好在那個人沒有再沒有來過了。
*
被那本已遠去的噩夢再一次纏上,國王驚悚萬分,并且産生了比從前更加強烈恐懼。
雪亮的刀鋒移開,身後的人松開了禁锢住它的手,離開了原來的位置。
失去了禁制和威脅,國王反倒有些虛脫,它雙腿無力,“嘭”的一聲雙膝着地,跪在了地上。
那漂亮的皇冠在它摔倒的一瞬也跟着掉落,砸在地上,順着台階滾落下去,慢慢滾至了蘇浔沚腳邊。
殿下的将士看見機會,一擁而上,本打算将那威脅王生命的“賊人”幹掉。
可它們才跑幾步,那藍色的立方再一次攔住了它們,它們毫無準備地撞上了屏障,撞得眼冒金星。
将士們本打算再一次合力打碎屏障,但一聲熟悉的厲喝響起,讓它們止住了動作:“住手!”
細一聽,對方尾音還帶着點顫抖。
國王臉色蒼白,樣貌狼狽,表情驚懼。
間隔一秒,它像是終于緩了過來,它站起身,勉強打起了精神,再次厲聲道:“這是我們的貴客,你們怎麼招待客人的!”
“還不快退下!”
雖然不明白王為什麼變臉變得如此之快,但是将士們還是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