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一問出,這個威嚴的老人竟是一愣,眼睛裡流露出了一絲驚訝。
但老人很快就将洩露的神情給收了回去,轉而沉默地凝視着蘇浔沚。
這次的打量中帶着一絲認真和嚴肅。
一時之間,沒人說話,場面一片寂靜。
蘇浔沚忐忑等待着面前人的回複。
過了大約半分鐘,眼前老人竟答:“這個我不能告訴你,你換個問題吧。”
蘇浔沚怔然,他回過神,抿唇,指尖不自覺蜷起。
連幽都的城主都不能說的秘密?
還是說……
“是我不配知道嗎?”他的話語如一柄刀刃而出,蘇浔沚直言質問着這個位于桌後的幽都掌權人。
大女巫說得毫不留情:“現在的你還不夠資格。”
蘇浔沚微張的嘴合上,他的拳頭握緊。
果然,還是自己太過弱小了……
過了幾秒,他将按壓在手心的指尖松開,重振了精神,再次說道:“好,那我換一個問題。”
蘇浔沚垂眸,右手伸進了外套内側。
他将藏于身上的東西掏出,銀白的光芒折射。
那個精緻不凡的勳章明晃晃地亮在了大女巫眼前。
——伸展開的翅膀是那麼的有力且自然。
蘇浔沚緊盯着對方:“我想知道關于這枚勳章的信息。”
“嗒嗒”
大女巫蹙眉,明顯透露出了不喜,她輕敲座椅的扶手,緩緩回應:“這個問題,你不如去問你的同伴。”
同伴?
蘇浔沚眼睛微微睜大。
難道……
一個驚人的猜測在蘇浔沚心中浮現。
“他比我知道的更多。”面前老人如此道。
“你認識雲鹄?”蘇浔沚急得甚至連敬語都忘記帶了。
大女巫:“這是你最後的問題嗎?”
銳利上揚的眉眼掃過,如猛禽般的視線而至。
蘇浔沚被老人的問題問得一愣。
他咽了口口水,盡量使自己過激的心情平穩下來,他猶豫了一瞬,然後下定了決心。
他斟酌修改了下自己前一句的語意,還是決定将這個寶貴的提問機會給予“它”:“雲鹄到底是什麼人?”
“他沒有告訴你嗎?”這個脾氣古怪的老人輕嗤,表情似帶有嘲諷和針對,“看來你也就那樣了……”
這句話引起了蘇浔沚的反感,也令他極其的不爽。
嘲諷過後,老人最終還是履行了諾言:“他是……”
蘇浔沚不自覺屏住了息。
正當大女巫就要說出那人的身份時,地闆上突然出現了一個傳送陣。
一個渾身傷痕的士兵跌跌撞撞地從陣中沖上了前來,他近乎一撲,倒在了蘇浔沚旁邊的位置,滴滴血液低落在幹淨的地闆上,彙成一個小池。
隻聽他有氣無力地道:“鬼怪,鬼怪們反了……”
蘇浔沚咬牙看着地上的人:可惡,正問到關鍵時刻……
“什麼?”老人立刻站起了身,鷹眸狠厲。
随着這聲而起的是巨大的威壓,可怖的怒火在這片塔内漫延,蘇浔沚才知道之前的力量隻是老人的冰山一角。
這才是幽都掌權人真正的實力。
須臾間,“轟隆”巨響響起。
“沙沙”的細屑從牆上落下。
是暗塔受到了攻擊!
“該死……還是來了嗎?”老人氣憤地一跺腳,她的身影立刻從塔層内部消失了。
塔内的威壓消失。
蘇浔沚終于有了喘息的餘地。
他看着老人消失的方向,咽不下内心的那一口氣。
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怎麼一切來得都如此之巧?
明明隻差一點……
“咳,咳咳……”從身下傳來的咳嗽聲打斷了蘇浔沚的思緒。
蘇浔沚蹲下身前去查看。
地闆上前來報信的士兵狀态很是不好,他不僅受到了鬼怪們的攻擊,還受到剛剛大女巫強勁威壓的壓迫。
此時的他可以稱得上傷上加傷,僅憑着一口氣吊着。
這層樓明顯是大女巫辦公的地方,沒有什麼可以治療的東西。
看來得趕快出去才行……
但是他是被大女巫傳送進來的,現在大女巫走了,他該怎麼出去?
蘇浔沚焦急地環視四周。
他愕然發現——剛剛士兵傳送進來的傳送門竟然還未關閉!
可以從這裡出去!
可是,既然士兵是帶着一身傷從那裡進來的,那就說明那個傳送門外面很有可能有着強大鬼怪的駐守。
帶上士兵離開無疑是增添自己的負擔。
蘇浔沚望着士兵在地上喘息的模樣,幾秒後,他擡起了士兵的胳膊,将他背在了背上。
他義無反顧地朝着傳送門跑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