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不用,你去忙就好了,我們自己來。”
韶輕笑着說道,她雖是大大方方,但心裡還是有些發怵,眼前的老人是一直跟在奶奶身邊的管家,就算奶奶去世了,她也依然留在這座房子裡,替新的主人韶言守着這裡。
這裡韶輕來的次數不多,倒是韶紀經常跟着韶栩一塊來,此時韶紀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來了一本相冊,這個相冊是奶奶專門給韶言做的,韶紀一頁頁地翻着,突然間看到一張照片直接笑了出來。
“你們知道韶栩為什麼怕蝸牛嗎?”
韶紀一臉欠揍樣,他算是回到家後現出原形了,韶輕覺得他這樣特賤,但也确實不知道為什麼,便順着韶紀的話說:“為什麼啊?”
韶紀指着那張照片,上面是七歲的韶言,他趴在院子的草坪上,神情專注,如果你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離他頭不遠處有一隻蝸牛。
“那個時候出了個電影院叫《極速蝸牛》,言可喜歡看了,就變得特别喜歡蝸牛,還想養蝸牛,但家裡不讓,他就每天從草地裡抓幾隻回來藏着,一天又一天,他藏起來的蝸牛多得能炒五大盤了。那天韶栩去負一樓的放映室看紀錄片,一開燈就看到滿地的蝸牛在地上蠕動,因為是先踏進門再開得燈,還有幾隻被踩死了,那場面别提有多美了。”
“媽呀!”韶輕想象了一下那個場面,整個人寒毛都立起來了,“我密恐犯了。”
“可不是嘛,當晚韶栩就發燒了,然後病了一個星期。”
韶紀不知道的是,韶言會抓那麼多隻蝸牛是為了讓韶栩開心,那天的電影是韶栩陪着韶言看的,韶栩看得也很開心,韶言就想着多抓一些再送一部分給韶栩,可誰知道把韶栩直接吓病了,之後韶言乖乖地把蝸牛一隻隻找到然後放生了。
從那以後,他們再也沒有看過那個電影了。
幾人聽了這段故事後便去忙了,其實他們也不用幹什麼,他們隻需要等着韶栩把韶言帶回來就好了,而如何讓等待的過程變得有趣就是他們要幹的。
直到他們将韶言房中所有的漫畫書和小說看完了一遍,又将暖房裡所有的花都用紙質書查閱了一番,并且睡了一個三小時地午覺後韶栩和韶言終于回來了。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老人聽到門鈴聲,一下就意識到是韶言回來了,她的動作還是優雅,但腳下加快的步伐又将她的急切展露出來。
“我的天哪!你終于回來了!”
老人要比韶言矮一個頭,韶言彎着腰同老人擁抱,老人眼中還泛起了淚花。
此時此刻,在場的人都切身體會到了一句話——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他們幾人中就隻有韶栩會做飯,當然了,吃飯的不配決定做飯的人做什麼,所以幾人圍着一起吃了一頓極其健康的晚餐。
韶紀捧着一碗沙拉用叉子面無表情地叉着半個西紅柿,然後洩憤般塞到韶言的盤裡,韶言看着盤裡多出的西紅柿沒好臉色地又塞到韶輕的盤裡。
沒多久這桌健康的飯就吃飯了,韶言走到後院的陽光房,現在沒有陽關而房間裡嬌弱的花從五年前起就沒再開過了。
多色的花盆壘在一起堆在了陽光房的一角,以前覺着陰恻恻的,便将這個房間鎖了起來,現在看來到覺得有點委屈它們了。
韶言彎腰從一堆花盆裡抱出一盆來放在房間中間的桌子上,之後他便撐在桌子上低着頭,像是在想些什麼,以至于韶輕來了半天也沒察覺。
“哥?”
“嗯?”
韶輕原以為他不會注意到自己,結果他居然回應了,韶輕緩緩地繞到他身旁,也湊過去看那個花盆。
“這個好眼熟啊!”
“嗯,是啊。”
韶輕有些意外,他的語氣裡居然能品出懷念的味道,她伸出手摸了摸這個花盆,說道:“我打算不跟着你們回去了,我想去留學。”
韶言拍了拍她的肩,語氣有些上揚,“有點突然,但能理解,需要我二老那吸引火力嗎?”
韶輕撞了下他,擺了擺手道:“不用了,我打算直面戰場,再說了,氣長輩是我們家的優良傳統。”
“那我幫你從韶紀那搞點錢作為啟動資金。”
“謝了。”
“不客氣。”
“我是說這幾年,謝謝了,幫我吸引了這麼多年火力,而且你走了之後我才發現……原來我們的聊天對象都是你——言又逃課啦、言又被罵啦、言又坑紀錢啦……”
韶輕說着說着也笑了起來,韶言也笑了,“去你的。”
“希望下次見你的時候就能花錢競買你的畫了。”
“你已經遲了,瑜已經花錢買了我第一幅畫,我幫他畫了專輯封面。”
韶言也有興趣了,湊過去問:“你什麼時候和他關系這麼好了?”
“幾個月前吧,還能讓你知道了!”
“行了,我先去睡了。”韶言臨出門前停了下來,轉過身從衣服包裡拿出了個東西扔向韶輕,“請你吃。”
韶輕伸手一接,是塊巧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