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聞禧印象中，在那以前，聞芝美似乎都不曾去過北京。

“你知道是誰勸我買的嗎？”，聞芝美嘴角勾起一抹稍顯得意的笑，“你趙阿姨。”

趙雲笙媽媽？

這回答，還是讓聞禧挺意外的，“怎麼沒聽你說過？”

“你也沒問啊？”

聞禧被一噎，“即便是這樣，你膽子也太大了吧，你又不了解北京，竟然敢花那麼多錢去那兒買一套房子？”

“嗐，這你就不懂了吧。”，聞芝美心态特好，“我當時就是抱着我要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的心态買的，要輸了，大不了從頭再來呗。”

這倒是聞芝美的風格，敢闖，不怕承擔風險。

“不過……”，聞芝美語氣稍頓，緩緩側頭，意味深長地瞧着聞禧，“媽媽倒是有件事想問你。”

聞禧：“？”

昏黃的路燈，把兩人的影子拉得老長，空氣中彌漫着不知道哪兒傳來小吃攤的味道，孜然味十足。

聞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便聽到聞芝美問她，“你當時報考志願，為什麼忽然選擇北京的大學？”

話音未落，聞禧腳步一頓，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問，“選北京的學校不好嗎？帝都呢。況且我要事不去的話，你的房子不是白買了嗎？”

“是嗎？”，聞芝美說，“可我怎麼好像看到過你搜索蘇州有什麼大學？我還以為你那時候比較想蘇州呢。”

聞芝美察覺到挽着她的手明顯僵了一瞬。

“隻是随便看看，多看看，多些選擇嘛。”，聞禧似是沒料到過去那麼多年，聞芝美還記得這事。

“哦。”，聞芝美似乎不太信，但也沒有再繼續追問下去，悄悄彎了彎唇角。

過了好半晌，已經走到小區門口。

聞芝美随口又問了一句，“我聽說雲笙也還在清荷？”

“嗯。”

“真巧，你倆都在清荷。”

“……”，聞禧解釋，“好像是因為工作，他是投資商的身份，所以要留一段時間。”

聞芝美笑，“那你倆還挺熟，連這都知道。”

“……”

“投資商應該挺忙的吧。”，聞禧不曉得她要說什麼，隻是預感接下來聞芝美又要胡說了，“可我怎麼聽說，他最近都是和你待在一塊。”

“我……”，聞禧嘗試解釋，“那是因為工作。”

可聞芝美似是沒在聽她說話，又自顧自地說上了，“雲笙這人挺好的，唔……就一點不好。”

聞禧不解地看過去，等待着她繼續說。

可聞芝美瞧見女兒的眼神，卻樂了，“你這什麼眼神，他不能不好？”

“不是……”，這人怎麼能每一句都在曲解别人的意思，“因為大姐對他評價很好，而你居然說他不好，我還挺意外的。”

“這樣啊。”，她頭一歪，問，“那你覺得他好嗎？”

“……”,聞禧一時失言，“不是，怎麼又往我身上扯，不是你在說他好不好這件事兒嗎？你還沒說完呢，他哪裡不好？”

“他啊，太固執了。不過在我這裡，算是優點。”

“……”，這好像和放屁差不多，“他怎麼固執？”

聞禧盯着她，耐心地等着她接下來的話。

可聞芝美卻敷衍道，“一時半會兒，說不清楚，以後說不定你會明白的。”

什麼啊？

雲裡霧裡的。

兩人進了屋裡，聞芝美燒了壺水，給聞禧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

剛剛的氣氛忽然沉寂下來，聞芝美看着坐在沙發上玩手機的聞禧。

垂下眼睫，心裡忽然有些感慨，她也有很多問題想問自己的女兒。

可她想給她更多的時間，“聞禧。”

“嗯？”，聞禧眼也沒擡。

她正在手機上搜索馬場的工作相關内容，為明天的工作做準備。

“媽媽希望你無論如何活在現在活在未來裡，過去它狗屁不算。”

聞芝美忽然這樣認真，聞禧愣了下，她看過去，忽然心底有些觸動，幸好在她有能力賺錢的時候，聞芝美臉上的容顔還并未老去。

她想讓氣氛不那麼嚴肅，開玩笑道，“過去發生過什麼狗屁嗎？”

聞芝美沒有半點猶豫，眼神裡滿是不屑，“過去什麼狗屁都沒發生。”

而後變了臉，盯着聞禧的臉，唇角彎起一抹弧度，“你隻要記着一件事，我們很愛很愛你，就夠了。”

聞芝美就是這樣的人，從不吝啬向聞禧表達她的愛意。

“我一直都知道啊。”，聞禧起身，跑過去抱她，下巴枕在她的左肩，“媽媽，你今天有點肉麻。”

“是嗎？我沒覺得，我愛你，聞禧，我的女兒。”

“聞芝美，我也愛你。”

聞禧上去就是一口，“媽媽親親。”

聞芝美嫌棄地抹掉殘留的口水，“到底誰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