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懷繼下了車架一路往無纾而去,坐在火堆旁饒有趣味的看着無纾:“遇到對手了?”
無纾掃了晏懷繼一眼,總結成一句話:“情況複雜。”
晏懷繼偷笑出聲:“嶼宮主教的太正統了,我教你兩招。”
無纾偏轉着頭,語氣仍是處事不驚的:“我感覺到她的痛苦,所以我一開始并沒有想要殺她的。”
“痛苦?”晏懷繼笑着無纾的涉世太淺:
“妖族沒有一個是不痛苦的,就算是人也沒有一個是完全自在的,一把刀,你不握住刀柄,那刀尖就會對向你。”
“無纾不要把你的刀交到敵人手裡。”
無纾眼底一閃而過一絲茫然,心裡流動着的悲寂也無法張口言說。
不理解的執念和無端獻祭的生命如一條條絲線,交纏在愛于和平的經軸上,編織出一幅詭異怪誕的錦帛,底色是掩藏不住的哀絕,卻不得不承認其凄美壯闊。
嶼孜和歲歌百隸從車架收拾完回來,看着無纾消沉的目光,嶼孜逼進着晏懷繼,不懷好意的問着:“藥人,你對無纾做了什麼?”
晏懷繼擺着手,一臉無辜地說着:
“我讓她不要給太同情敵人的感受,她現在的問題不就是,隻要敵人不傷害到你,或者别的她在意的人,就不先手制敵,或者沒有命令就不會主動出手的問題嗎?”
嶼孜反思着,确實也是這個事情,歲歌坐到了無纾身邊,不同于晏懷繼的說法,開口安慰着無纾: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而且對上輕木的時候,你就有自己的判斷,所以我們也沒有誤殺一個好妖,還是要判斷對手是否有敵意,總不能因為一個誤會就錯殺一個好人吧。”
嶼孜看着無纾安慰着:“這次的事情不怪你,是霧境的精怪的原因,而且那個白霧太蹊跷了,而且我們沒有一個人怪你。”
無纾擡眼看着衆人,語氣和緩:“我也沒有自責,我不會讓她傷害到你的。”
“......”原來如此。
嶼孜和百隸摸着捂臉一時說不出話來,歲歌則巴巴的摟住無纾一個胳膊讨好的開口:
“無纾,我和你是好朋友,下次可以護着我點嗎?”
無纾收回目光看着眼前的火焰沒有回應。
歲歌也不氣餒靠着無纾,嬌嗔着:“無纾~我們做好朋友啊~”
晏懷繼看着幾人無奈的搖搖頭,百隸也收回目光禮貌的問着藥人:“你真的跟我們去雲西嗎?”
“那你能把幼幼單獨給我嗎?我對毒人也沒有那麼重好奇心。”晏懷繼合掌的露出一個真摯的笑容。
“額,不能,她中毒了,你到底圖她什麼?”
百隸眯着眼湊近着晏懷繼,眼裡的審視就像已經給晏懷繼判下了有所圖謀的罪名。
晏懷繼也眯着眼湊近着百隸:“我都多少歲了,你在想什麼?我會治好她,而且她确實有天賦。
我就看中她這一點了,你不懂,我千把年都沒遇上這樣醫學天才了,實在是太難得了,我可不得好好抓住了。”
百隸被晏懷繼給說服了,收回了眼底的不信任,緩而開口道:“行吧,那就一起雲西去吧。”
去往雲西的路上,晏懷繼的藥真的讓兩人清醒了一會兒,隻是兩人一醒來拔腿就跑了起來。
幾人都沒有反應過來,以為他們急着方便的幾人大眼瞪小眼的對看着,直到聽見他們的叫喊:
“救命啊哥哥,救命啊~怎麼停不下來啊?”
百隸和嶼孜歲歌方忙回過神來,急跑着将他們兩個抓了回來,嶼孜和歲歌抓住了百幼幼,百隸也抱住了彥别,往晏懷繼的方向拖帶着。
百隸懷裡的彥别還在擡腿跑着,隻是被百隸擡高懸空抱着才沒跑出去,彥别緊抓着百隸失措的震驚高呼着:
“怎麼回事啊?我的腿怎麼在自己動啊?發生了什麼?”
百隸用力的鉗住了彥别安撫着他:“我也不清楚,沒事我帶你回去。”
“嶼孜,歲歌,我為什麼停不下來啊?”
“沒事沒事,别急别急……”
嶼孜和歲歌抓百幼幼抓的十分吃力,正當百幼幼要跑出去的時候,忽的停在了空中。
雖然還在跑,卻沒有移動半點,回過頭是一旁的無觞正在遠遠地看着她們。
“太好了,跑起來是真難抓啊。”歲歌松動着筋骨:“幼幼,我快被你遛沒了。”
“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百幼幼苦笑着被嶼孜和歲歌像放風筝一樣牽了回去。
彥别也被百隸帶了回去,晏懷繼正靠在一棵樹下眯眼休憩着,無纾坐在晏懷繼的身邊看着迎面走來的嶼孜和歲歌。
一行人圍住了晏懷繼面前的日光,帶着困頓的眼神直視着晏懷繼。
晏懷繼感受到壓迫睜開了雙眼,仰頭瞥見衆人異樣的目光,一副無辜的樣子:“怎麼了?”
嶼孜把百幼幼拉到了面前,沒好氣的問着:
“你給他們吃了什麼啊?他們怎麼停不下來啊?你是不是給他們吃錯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