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長昱在逐漸點亮的燈火中又再次蘇醒,笙歌歡笑聲裡盡顯長昱的錦簇繁華。
歲歌攀在欄杆上,看着遠處而來往夢仙閣而去的婠家畫舫,思緒也如水波之上晃蕩的花燈一般失去方向。
嶼孜和晏懷繼從店家裡出來,一無所獲的兩人還在查看地圖下一家的位置。
歲歌跟着畫舫彈奏的樂章輕哼着,百無聊賴的輕敲着木制欄杆。
嶼孜擡頭看着歲歌心不在焉的模樣,又忍不住要打趣她,移步來到歲歌身邊倚在欄杆上注視着她,俨然要将她的小心思都收入眼底:
“确實是很難不動心的哦?”
歲歌掃過嶼孜不以為意的回着:“什麼呀?”
“那個把某人思緒鈎走的那位戚公子啊,又帥,又風趣幽默的,戚公子啊。”
嶼孜也不嫌事大的字字頓挫,看着歲歌逐漸燒紅的臉頰又忍不住的好笑。
歲歌漲紅了臉,氣不過的别過臉:“我隻是等你們等的無聊了,才沒有想他。”
“真的不想啊?長昱美女如雲,戚公子又多金俊俏,不害怕他看上别的女子嗎?”
“那與我何關?”歲歌平和說着就從身旁的晏懷繼手裡搶過地圖,擡腳就往前走着。
晏懷繼手中一空,眼裡茫然無助:“這戚公子到底是什麼人物啊?”
“她的救命恩人!”嶼孜得意的壞笑着,拉着晏懷繼去追歲歌。
晏懷繼皺起眉宇,仍是迷糊。
“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大!大!大!”
“哎,小!”
“再來再來!”
“大還是小?”
“大!大!大!”
“好!買定離手!買定離手!”......
歲歌轉身擠進一家賭坊,一臉嫌棄的在人群裡艱難穿行着。
“歲歌,歲歌,等一下我們,”嶼孜在後面和晏懷繼慌忙叫着她。
賭坊喧鬧歲歌沒有聽般仍埋頭的往裡擠着。
嶼孜和晏懷繼越往裡走,越發現不對勁,看着身邊的普通賭客逐漸變成目光兇狠的俠客,心裡不由的也慌張許多。
再擡頭隻見到歲歌粉色的衣裙消失在人海裡,也是頭大。
在一番奮鬥下,才擠到了最裡面的包間裡,人流在這裡截然而止。
幾個人高馬大的健壯男子守在這裡,又似一直在等候着兩人般,聲音沙啞帶着一絲煩躁:
“走吧,跟我來。”
嶼孜的晏懷繼還沒弄清楚狀況,便被強硬态度的幾人“友好”的請往一個包間。
“我們有一個朋友她走丢了,我們是來找她的。”
嶼孜沒有遇見過這個狀況,生怕這幾人是認為自己是來砸場子,或者是賭客,反正哪個情況都不樂觀。
“就是帶你們去見她,請吧!”壯漢不耐煩的解釋着。
“啊?”嶼孜和晏懷繼相視一眼。
難道歲歌有什麼賭瘾,這麼快就輸光身家,等着他們兩個去贖她了?
兩人不敢多想,臉色難看又滿是擔憂。
來到一個豪華包間面前,門口立着一個極大的金錢豹,正以攻擊姿态虎視眈眈的盯着兩人。
嶼孜和晏懷繼頓時後悔起來,怎麼會放任歲歌一個人亂走起來。
隻聽見門後靜悄悄,毫無聲音,連買定離手,叫大小的叫喊聲都沒有。
心想這結束的也太快了,再回頭,壯漢的臉色極其難看,出聲催促着兩人:“走啊!快進去!”
推門進去隻見到一個粉色衣裙的女子端坐在幾個彪形大漢面前,而她的面前的莊家,更是粗狂野蠻。
嶼孜急促的上前将歲歌護在了身後,對着面前的幾人慌張說着:“有話好說,我們有錢,欠多少我們賠。”
歲歌側着腦袋仰視着嶼孜,莊家也是一臉苦相盯着她。
“嶼孜,你在幹嘛。”
嶼孜低頭看着身邊的歲歌,本是擔憂的神色,很快就變得疑惑不敢相信。
歲歌面前的金銀堆成了一座小山,而她正拿金銀疊高高玩呢。
嶼孜看着莊家臉上不僅有被誤會的埋怨,還帶着惱火的不服氣,似是要将面前的幾人生剝活吞的狠毒。
歲歌不以為意的将嶼孜拉到旁邊坐下,晏懷繼站在一邊說不清楚的懵懂。
“我們待會能活着出去嗎?”
“擔心什麼?我從來都是在種地方橫着走的,而且他隻是沒赢我,又不是輸不起,對吧哥?”
“開玩笑,開店一百多年了,還怕你這個小丫頭了?”莊家惡狠狠的抓着骰盅,宛如想着捏爆的是眼前幾人腦袋般的憤憤不滿。
“玩!接着玩!”鈍感力爆棚的歲歌完全沒有察覺面前那人的生氣,口裡輕快歡喜的說着。
“來!錢拿來了沒?”莊家面前空蕩蕩的,催促着侍應拿錢。
“快了,”侍應回着,又不放心的出門去催。
嶼孜緊張局促隻想趕緊從這裡離開:“歲歌!我們不是來玩的。”
“别急,這些人什麼都知道的,看我怎麼赢他們把信息套到手就完了,”歲歌安撫着拘謹的嶼孜。
“他們怎麼可能知道?”嶼孜仍是不安,畢竟她們已經找了好幾家的賭坊,也沒有打聽到什麼消息。
“嘿,妹子,可别瞧不起人啊,”莊家自覺被小看了,不服的嚷嚷着:
“在這裡就沒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就算是厲陸的消息,隻管你要,我這裡什麼都有。”
“諾~”歲歌看好戲般瞥向兩人。
雖是如此,嶼孜還是有所擔憂:“歲歌你能行嗎?”
“橫着走,我可不是在外面白混的。”歲歌得意拍着胸膛,看着還真的有那麼一回事。
不會兒,兩個大漢就搬了一個大箱子進來,打開淨是金錠,比流通的還要大上許多。
莊家自信擡手:“來吧妹子,哥哥這裡有的是錢。”
歲歌有種角色互換的感覺,仿佛做裝莊的是自己,而迷途不返上瘾沉迷的是他。
“好,但這次,我朋友幫我搖沒有問題吧。”
“随便,”莊家也是豪氣不糾結。
“歲歌,我不會這個,”嶼孜略有一絲怯場推脫着。
“沒事,放開心态就是玩。”歲歌将骰盅塞到嶼孜手裡,招呼着開始:“搖。”
莊家将骰盅往空中一丢,骰子碰撞轉動着方向,又極快的往桌上一拍,伸手請面前兩人開始。
“他就這樣搖完了?”
“沒事,搖吧,”歲歌鼓勵道。
嶼孜揣揣不安的雙手抓着骰盅晃動起來,除了微弱的呼吸聲,空間唯有三顆骰子碰撞的聲音。
“三二四,你輸了,”莊家看着嶼孜搖出來的數這才有了笑顔。
嶼孜看着對面骰盅的五五六一陣失望,歲歌推了一把金銀出去鼓勵着:“再來。”
一個男子将兩人面前的金銀一攬,莊家才又一掌拍在桌子上震飛的骰盅和骰子又穩穩的落在他的手中,再往桌上一拍完成了這次搖色子。
嶼孜認真的乞求着低頭搖了起來,不出意外的便是。
“一五二,你輸了。”
“二四六,你輸了。”
“三三二,你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