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的花草裹着還未消融的霜花,淺色的白被來人急促的步伐晃動,化作一滴露珠滴落在青磚之上。
妖人夜襲天屺城,嶼宮主女兒被刺殺。
收到這條消息,有娥崇樾眸光一沉将臉色鐵青,轉動着手腕信件遞向昔一,昔一領會到他的意思,接過信件轉身帶着人就來到了翂的住處。
翂才整理完着裝準備開始新一天的工作,才出院門就看見昔一和身後一群紅甲軍停在門外。
昔一也不廢話擡手讓紅甲軍帶走了他,束安看着這動靜臉上更是燦爛,宛若等這樣的場景很久,還得意的擺着手:
“慘咯,翂大人,晚上還回來嗎。”
翂面帶溫和的笑,語氣如同離家去工作的家長安慰家中小兒一般和氣溫柔:“束安大人我們會再見的。”
束安陰陽怪氣的學舌:“束安大人我們會再見的~”
昔一冷眼掃過兩人,出聲咳嗽着催促翂的動作。
翂十足一個謙謙公子的做派,優雅地整理完衣裙才跟着紅甲軍離開。
歲歌身心俱疲的将面前的一沓古書經卷整理放好,擡頭看着悶頭翻閱的百幼幼,一陣苦惱:
“怎麼會一點有用的信息都沒有呢。”
百隸的上下眼皮也耐不住打起架來,雖然都是老學究們翻譯過的譯本,但也實在看的厭煩困頓。
百幼幼也受不住長時間的盯着這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揉起雙眼放松起來:
“兀湯之地的封印怎麼可能一點記載也沒有,甚至連法陣在哪裡的記錄都沒有,實在奇怪,神族不應該什麼都不留下啊。”
歲歌站起看着殿内的堆成小山一樣的經書,芙兒還在将看完的往外倒騰着。
搬經書的宮人也累的不行,直納悶公主三人為什麼不直接到文寶閣去看,這三公主宮和文寶閣一個皇城最北邊一個最南邊,可苦了接了這差事的宮人了。
歲歌匍匐在案桌上嘀咕着:“也不知道那群老頭看的怎麼樣了,但願他們有所收獲吧。”
三人正是煩躁時,一個掌事太監出現在門口傳話道:“三公主,太子殿下有請。”
“太子?”歲歌雖有疑惑,但還是緊跟着那個掌事太監往東宮去了。
路上還期待着是會是什麼好消息,直到被領進有娥崇越的書房時才頓感不妙。
隻見殿内所有人都被屏退到了外面,而那人負手站着,邤長的身子後半露着一份書信,明顯東西十分沉重以至于隻能被攥在手中。
歲歌心底驟然一緊,在腦海裡尋找着會對自己産生影響的壞事。
有娥崇樾緩步靠近并伸手将信件遞到她面前:“已經收到了天屺城的邀請,不日就安排人前去商量關于妖族的各項謀劃。”
聞言,歲歌才将将松了一口氣,接過信時又聽見他接着說道:
“嶼宮昨晚遇襲,嶼宮主的女兒,既和你同行的女孩,不幸遇害了。”
歲歌一時沒反應過來,大腦瞬間清空手也停在了半空:“誰遇害了?”
“信中說是一個黑衣妖人,天屺城已經下了追殺令了,相信很快就會抓到他的。”
歲歌呆呆的,眼淚比情緒更快出現在臉上,遲來的傷感如一頭猛獸恨不得把她的心撕碎。
有娥崇樾輕輕的将歲歌拉到懷裡,輕柔地拍着她的肩膀,什麼都沒有說。
傍晚歲歌回到宮裡,百幼幼百隸還在翻看着藏書經卷,百幼幼察覺歲歌地情緒低迷,以及紅腫地雙眼,擔憂地快步上前扶住她:“你怎麼了。”
歲歌紅着眼睛将信件遞到百幼幼手中,百幼幼将信件粗粗掃了一眼,直到看見上面嶼宮主千金不幸遇害,隻覺得一隻大手瞬間将心髒捏成肉糜般痛到無法呼吸。
“不可能,有無纾在,還有司守呢,怎麼可能......”百幼幼地眼淚也止不住地往外翻湧着。
歲歌緊抓着百幼幼的手,才整理好的情緒也再次崩潰:“嶼孜,嶼孜......”
百隸雲裡霧裡的,但見兩人這個狀态,也莫名感到不安,心仿佛也擰在了一起,上前搶過信件翻閱過後,甩掉信件就要出門。
這個時候,一定要在她身邊才行。
“你要去哪?”百幼幼撲在歲歌身上抽泣着,歲歌急忙叫停沖動的百隸。
“天屺城,”百隸心裡的情緒複雜,但又清晰的知道現在她是最需要人的時候,緊握着雙拳竭力控制着自己的思緒。
歲歌清楚百隸的想法,又不得不暗示他現在哭的不能自己的百幼幼,婉轉的說着:“明日我會給你快馬送你們出城。”
百隸見百幼幼難過的樣子也隻能點頭答應,他什麼都做不了,隻能寄希望明日早早到來,這樣可以早一點趕到她身邊。
她好不容易才打開自己,不能在讓她退回麻木了。
翂停在著妖間的門口,想不到昇都裡竟然還有這樣特的為妖修建的牢獄。
一座黑色壓抑的宮殿,多處用不知道是什麼的骨頭裝飾着,屋檐往下吊着各式各樣的兵器,劍口槍口都向下,仿佛随時都會掉下來将人從上到下貫穿一般。
這著妖間裡外透着陰森壓抑的氣息,但并讓他沒有覺得任何不适,反而覺得有一絲親切,甚至覺得這個建築還可以比肩詭攬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