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歌漫步在朱色的宮牆上,想着去往嶼宮的百隸百幼幼,以及不知道是什麼情況的無纾和彥别,還想預言和未來會發生什麼事情。
夜色漸晚才往自己的寝宮走去,一如往常的卸完珠钗便躺在了床上。
芙兒将燭火熄滅之後便退了出去。
正閉眼休息不知道怎麼的,許久都未曾入夢,總是隐隐的感覺離她很近的地方有東西在,便坐起掀開床幔打量起房間。
确定沒有人之後,便又躺了下去,便看見戚黎正貼在床頂看着她。
“啊!”
戚黎翻身落在她身邊,順勢捂住了她的嘴。
歲歌被吓的眼都瞪大了,由于殿内發出了聲響,芙兒擔心地推門進來查看:“公主您沒事吧。”
歲歌忙慌間把戚黎用被子遮了個大概,随後極力保持冷靜的坐起回她:“沒事,我隻是做噩夢了。”
打發走了芙兒,回過神來隻見戚黎手撐着頭,正一臉缱绻的看着她。
歲歌氣的抽起枕頭就要打他,卻被戚黎給抓住,并示意門外還有其他人,歲歌沒法,隻好放好枕頭,又躺了回去:
“私闖皇宮是死罪你知道嗎?”
“那你最好抓住我,不然可判不了我死罪,”戚黎玩味的勾起歲歌的下巴。
歲歌打落掉他的手不想理會他,掖了一下自己的被子,發起脾氣來:“你們妖人闖了嶼宮,殺了嶼孜你知道嗎?”
戚黎盯着她氣鼓鼓的腮幫子也小發雷霆地反駁兩句:“别總開口我們妖人,我是我,他們是他們,我管不着别人在做什麼,也别把别人做的屎盆子往我頭上扣。”
歲歌一下洩了氣,看他順理成章的躺下,還和她扯起的被子,歲歌無奈就想趕他下床:“我是公主,你怎麼能和我睡在一起。”
聞言,戚黎倒是耍着小性子般一把将她扯過來圈在了懷裡:“你再把她們吸引進來,算你是公主又能說的清嗎。”
歲歌停下掙紮,挑起嘴角心裡暗爽:“那正好把你關進著妖間。”
“看來你是真的很想把我圈在身邊啊。”
“很想。”
戚黎看着歲歌認真的神情,忽的坦誠說着:“我可不是什麼好妖。”
“我知道,”良久歲歌再次開口:“你的名字是真的嗎。”
“是真的。”
“好。”
“沒有什麼要問的?”
“有,我問你會答嗎?”
“不好說。”
“那我沒有什麼要問的了,”
戚黎放開了歲歌,任她枕着自己的臂膀,就這樣有一搭沒一搭的往下聊。
“有一個白衣妖人你知不知道?”
“什麼妖人。”
“就一個身着白衣的妖人,他一人屠了百隸全族,你能不能去幫我查一下。”
“我對這個不感興趣。”
歲歌挖了他一眼不滿道:“那你這段時間在做什麼。”
“沒做壞事。”
“也沒有做好事?”
戚黎挑起歲歌一小撮頭發玩弄起來,似是調情的語氣在歲歌耳邊呼道:“我說了我可不是什麼好妖。”
“當然,”歲歌故意對着他不可一世的絕美面龐吹了一口冷氣,見他拉開了距離才繼續問着:“那你來找我做什麼。”
戚黎再次湊近将歲歌摟入懷裡,陳述着心底的想法:“想你。”
歲歌聽的心角軟軟的,卻還是擔憂的推開他,故意苛責着:“如果被抓到呢,你知不知道皇宮有多少法力高強的紅甲軍。”
“知道,那又如何。”
“你不要命了。”
戚黎嘴角勾起,瞳孔裡是她清晰的倒影,言語間越發拉扯人心:“我從來不做沒有把握的事情。”
聞言歲歌眸光淡了半分:“所以我也是你計劃的一部分,可惜我什麼用也沒有,我隻是一個不起眼的公主。”
戚黎已經不知道這是第幾次這麼說她自己了,就坡下驢的順從道:“預期之中。”
“有沒有想過我會殺了你,”歲歌坐起抓着戚黎的衣服,她認真的樣子也是那麼的令人着迷。
男子淺淺的笑着,生命仿佛他眼裡不值一提:“你現在就可以。”
對上戚黎浸染着愛意的柳葉眼,他的心意無需多言便被送達到心底,
對此歲歌又氣又無奈的栽到他懷裡,試圖避開他赤裸裸的真心:
“停手吧你們。”
“他們的事情我管不了,”戚黎輕撫着歲歌的纖細柔軟的腰肢。
“那你聽命與于誰。”
戚黎腦海閃過一個身影,卻不想逃避這個問題低聲回着:“我哥。”
“你哥是誰?為什麼要聽你哥的,”歲歌坐了起來,宛若聽到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
“因為他救我養我,”面前的人兒聽到這話愣了片刻,戚黎苦笑着隻恨命運多舛,此身在世半點不由己:“歲歌,我希望你永遠不會遇上他。”
聽着戚黎的描述歲歌心裡一下沒了底,瘋狂揣測着那人:“他是誰,他想做什麼,他要你做什麼?”
戚黎不說話,歲歌大抵也猜了出來:“他要讓預言降世,他是那個白衣妖人,你哥哥殺了百隸全族!你為什麼不阻攔他?我們現在的世界不好嗎,現在人族和妖族也沒有......”
矛盾嗎?驅趕妖族至極北之地,掠奪他們的栖息地,迫害他們隻為了裝點自己的家園,壓榨他們的價值,隻當他們是最底層的蝼蟻,歧視剝奪他們的一切。
歲歌眼前閃回着這一路上所遇見的人和事物,自我诘問:我們這個世界真的好嗎?
他什麼都沒有說,歲歌就被困在了對世界的舉證裡,最後又不得不妥協,退而求其次道:“他要你做什麼你就做什麼嗎,不聽不行?”
“不聽不行,”戚黎重複着眼底卻是那般的苦。
歲歌氣的一拳打到戚黎胸口:“我要你不聽呢。”
戚黎隻是漠然的看着她,歲歌也陷進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