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裡莫傳關在各個士兵眼底裝做一副天塌了的模樣,在門外揉捏做作的痛苦:“恬恬,你可不能出事啊,沒有你我也不活了,恬恬......”
溫施則和百隸三人站在最遠處,目光緊鎖着房門,才是一副媽生丈夫妻子若是有什麼意外自己也絕不苟活的模樣。
蘇冽看着這場面,心也莫名的揪起,仿佛在裡面遭遇不測的是百幼幼一般,雖然心裡不停的提醒着自己,百幼幼在裡面救人她沒有事情,還是會心慌。
黃昏跨過枝梢幻變月色,冷風也習習清掃着靜谧下來的院子,隻有侍女們進進出出的腳步聲堆疊在一起。
溫施忽的想起那個甜愛的夢,如真實卻又不真切的夢。
踮腳少女的吻落在眉間,她的星月般的眉目像說着動人的情話,柔軟的臂彎拉着他炙熱的身軀靠近,而他低頭陷進那以青梅酒和昭昭十五滿月織造的甜蜜裡。
溫施一下不知道自己哪一步走錯了,變成現在這個樣子,放任十幾年的感情如流水般從手中溜走。
伴随着一聲吱呀的門開聲,每個人都不安的站了起來,遠處的百隸和溫施蘇冽慌忙的趕往門口。
精疲力盡的百幼幼折騰了好幾個小時,才終于露面走了出來,神經緊繃的反反複複斟酌連紮了一百多針,才将将止住血把祝恬從鬼門關拉了回來。
莫傳關看着滿頭細汗呼吸粗緩的百幼幼連吞幾口唾沫:來的晚,想不到替祝恬醫治的醫師如此香豔。
“所幸沒有什麼大事,按我給的方子抓藥三碗水煎成一碗水給夫人服下就妥貼了,”百幼幼拂過貼在額頭的發絲,邊交代邊往外走。
“好好好,我這就讓她們去辦,”莫傳關說着滿面奸邪的就要上手去扶身姿不穩的百幼幼。
蘇冽掃到莫傳關臉上的表情莫名的不适,才想跻身上前去扶百幼幼,百幼幼的手卻略過每個人的援手,落在了百隸手上:“哥哥,我們現在可以走了。”
“笨蛋,我們又不急這一時,”百隸把百幼幼拉到懷裡,支持着她不讓她滑倒。
莫傳關搓着手附和着:“是的呀,百小姐的救命之恩還沒有酬謝,現在又再次搭救我夫人,感激之情無以言表,還請在這裡休息一晚,我現在就去讓他們準備晚膳,好好答謝各位的救命之恩。”
雲朵散去月牙露了出來,身上的虛弱的百幼幼也不允許百隸再往前,也隻好點頭應着。
莫傳關爛笑着,目光流連在百幼幼身上,湊上前想嗅一下百幼幼的香汗的腳步被擋住,低頭看着一個眼神陰鸷的蘇冽才依依不舍的轉身去安排。
蘇洌讨厭他勾在百幼幼身上的目光,隻恨自己不是個生性暴躁的人,不然就不用管百幼幼的感受,把這個男人的眼睛從他的腦袋上挖出來。
轉頭又盯着着百幼幼被百隸扶走的身影,也讨厭又羨慕那個男人是她的第一選擇。
溫施隻覺得這小孩身邊出奇的冷,悻悻地往旁邊挪着身體。
餐桌邊上,百幼幼和百隸被請坐在主位的兩邊,隻是一些家常菜,大家也明白現在這個情況,有這些也很不錯了。
莫傳關笑着招呼大家坐下,百隸看着桌上隻有五人好奇道:“莫城主,其他人呢。”
“恬恬在休息,溫施在守着她,趙正在城門守着,隻有我來答謝各位,請不要見怪啊,”莫傳關臉上挂着虛僞的笑容,舉着酒杯就要敬各位一杯。
這顯得多不懂事啊。
四人沒有人搭理,場面頓時冷住了,百幼幼拿起桌上的酒杯勉強的擠出一個笑容。
莫傳關笑着湊了上來,蘇冽适時的扯了一下百幼幼的衣角。
“怎麼了,”百幼幼回過頭詢問着。
蘇冽冷着臉,實在看不出他想表達什麼,百幼幼以為他以為個子矮夾不到菜才拉扯自己,又附身關心着:“你想吃哪個,我給你夾。”
莫傳關沒有碰到杯,僵在了原地,眼睛一轉又收回杯子兀自的喝了起來,看着沒動筷的百隸無纾又熱情的招呼着:“吃,吃。”
莫傳關邊招呼着邊夾了一塊肉遞在了百幼幼的碗裡:“嘗一下我們這裡的特色香肉。”
又轉頭給百隸夾了一塊,才要給無纾夾時,卻因為距離過于,本以為無纾或者百隸會幫忙遞一下碗,卻不想四個人都沒有動作的看着他。
實在臉皮厚還得意的笑着:“實在不好意思啊,百公子你替我夾一筷子吧。”
百隸本來以為是他熱情,直到他撇着嘴身子都要壓到自己身上,還要堅持給無纾夾菜時,才眼角抽動不爽起來,甚至想把百幼幼的碗也給摔了。
回過頭又溫柔的給無纾夾了一筷子:“你試一下看看對你胃口嗎。”
無纾點頭撿起筷子用了起來,百隸緊抿雙唇小心翼翼的又往無纾的碗裡添了一些别的。
無纾撲閃着蟬翼般的雙睫,隻是一味的用着。
莫傳關倒像一個沒事人一樣還招呼着:“快吃快吃。”
蘇冽強忍着掀桌的心,故作輕松的拿起百幼幼的碗和自己的互換了一下。
百幼幼本來也嫌棄碗裡的肉,換完後也舒暢了不少,對蘇冽的好感也增添了不少。
百隸忽的舒服多了,但是一想到那是蘇冽的碗又不痛快起來:他憑什麼。
莫傳關仇視的眼光落在蘇冽身上,卻在對上百幼幼的視線時笑話着:“這小孩還挺有意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