衆人動作一滞紛紛看向她,莊毅看着這個潦倒的女人肩膀的疼痛忽地減輕了許多,偏着腦袋給面前的府兵一個眼神,示意他跟她去看看怎麼回事。
醫師得了授意也就收拾着藥箱被盧玉連拖帶拽地帶走了,醫師看了一身血迹的賈大也是吃了一驚,急忙上前摁住賈大的傷口。
讓到一旁的文文又哭成了一個淚人撲盧玉懷裡:“賈叔叔他不說話,他是不是要死,他流了好多血。”
“不會的,賈叔叔不會有事的,”盧玉安慰着文文,卻仍是沒松下一點眉頭。
所幸賈大地傷口不深沒有傷及性命,醫師處理完傷口叫了人把他挪到了房間裡。
暫偷得一口氣的兩人簡單收拾了一下,盧玉看着院子的守衛也慢慢輕拍起懷裡文文的背,依偎在娘親懷裡的文文很快就有了困意,打起哈欠來。
青煙散去,半輪鐮月懸挂在空中,一切漸歸平靜。
盧玉抱着文文在榻上睡的安穩,或許是奔勞一夜睡意濃郁,盧玉連文文起身都沒有察覺。
蠟燭燒矮見底,一點子火花在風裡晃動着,仿佛下一秒就要熄滅倒在晨光裡。
院子裡的守衛都不見了身影,不忍打擾盧玉休息的文文扶着門框往外挪動着腳步,探着腦袋打量起茅房的位置。
房間的陰暗處,莊毅瞥向還在昏睡的盧玉擱下了手中的玩把件,起身跟着文文離開了。
戚黎身子隐藏在屏風後,看着一前一後離開的兩人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莊府龐大,沒一會文文就迷了路,連哪裡是回去的路也辯不得了,焦急的文文看見一個身影,便擡腳去追,可惜聲音微弱,那人聽不見她的呼喚。
一直進了一個院子,最後又進了房間,文文看着這個幹淨未受到破壞的院子吞了一口唾沫,做了十分的心理叩響了房門,敲了十幾下卻沒有反應,房間内悄無聲息,仿佛剛才的人影猶如錯覺般開始不真切起來。
房門緊閉,文文聽着院子的鳥叫詭異,心裡更是打鼓,收回手時房門卻忽地打開了。
文文張望着卻沒有看見人影,屋内亦沒有聲音,才想離開卻看見了門口桌子上擺的一支梅花钗子,頓時被吸引了注意來到了桌邊,拿起钗子便想起昨天那個在家門口哭泣的女孩子。
“你叫什麼名字。”
昏暗的晨光裡莊毅出現在門口,動作緩慢的帶上了房門,房内霎時陰暗無比,顯得他的身影更比惡鬼還要兇險三分。
“對不起,我走錯路了......”文文不敢擡眼看他,手裡的钗子小心翼翼地放回了原處,後怯生生地蹑着手腳往門口去,卻用盡力氣也打不開這扇門,心跳更是頂到了嗓子眼。
莊毅抵着門俯視着身形猶如瘦雞的文文,眼角的興奮瞬間爬滿了面容:“小姑娘,哥哥問你呢,你叫什麼名字啊。”
“我要找我娘親,我要找我娘親......”害怕的試探扒門到驚慌失措的拍打着門,文文含着淚卻不敢哭出聲,一個勁的低喃:“娘親,我要回去,讓我走,我找我娘親......”
“走?你要去哪兒啊?”
下一秒莊毅掐住了文文的下颚,不等她回神将她帶離了門口,拎小雞一般把她壓制在了桌子上,文文吓壞了掙紮大哭起來,手臂擺動間把桌上的茶具都打到了地上。
杯子碎了一地,茶水順着地磚地縫隙往更黑暗地角落去了。
“放開我,你放開我,娘親,娘親!”
“娘親?你很害怕我嗎,不是你自己跑進這個房間的嗎,”莊毅湊近盯着她慘白的臉,欣賞着那因為恐懼而充滿血氣的面孔。
文文戰栗的身軀開始僵硬,無措地擺着腦袋辯駁:“不是的,不是的。”
“不是什麼,你還拿了我的東西不是嗎?小偷。”
小偷!
文文惶恐地争辯道:“我沒有偷東西,我就是看着,我不是小偷,我就是走錯了,我不是小偷......”
“你剛才動了我的東西吧,隻是因為被我發現了才沒有得逞不是嗎,”莊毅輕撫着文文因為驚吓早已經變形的表情。
“不是的,不是的!”
“你是不是還拿了我别的東西,”莊毅說着将她兩隻手緊緊反鉗在她身後。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是小偷!”
“沒事,我檢查一下不就都知道了,”說着莊毅看向了手底掙紮的更迫切的身體,心裡感歎道:明明就很有生命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