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田并不知道花子婆婆的目的。
花子婆婆為什麼要将他們引入這座寺廟之中呢?
難道說,花子婆婆本就是那些妖怪的同夥?
思及此,村田用眼睛的餘光偷偷瞄向花子婆婆的方向,卻發現原本還在他們旁邊的花子婆婆已經在他尚未察覺的時候失去了蹤影。
村田:……
這難道就是傳說中的自投羅網?
村田立刻就想提醒月見千裡自己注意到的事情,他微微偏頭:皎白的月光從空中灑落,照得巫女小姐的身影若明若暗,眸底無端地被染上了一層清冽的寒芒。
村田心底忽地就安定下來了。
明眼人都能察覺到這裡的不對勁,想來月見小姐也一定……
村田咽了咽口水……
一定是這樣沒錯……
愈是靠近正殿,空氣中的鐵鏽味愈發明顯,濃郁得有些令人作嘔。
村田的臉色頓時煞白,他的雙肩頹然地垂了下去,他看到了……
幹涸凝固的近乎發黑的血液從正殿往外滲出,淌落在外面,浸透了發黑的土地。
地面上布滿了淩亂的血手印,可以看出那些人在死前是經曆了怎樣一番痛苦的掙紮。
村田捏了一把大腿上的軟肉,疼得龇牙咧嘴,但正是這一番疼痛提醒着他,這并不是一場夢境,這是曾經真實發生過的……單方面的屠戮。
這是……這是……
抑制不住的憤怒湧上了村田的腦腔,他不管不顧地沖進了正殿之中,再次見到那青面獠牙的怪物他也竟絲毫不懼,瞳孔中似有火焰燃燒。
等到月見千裡和太宰治慢了幾步走到正殿之中的時候,他們見到的便是這麼一幅村田與妖怪相互對峙的畫面。
“村田?”月見千裡打斷了他們的對峙,“你對着雕像幹什麼?”
“是它們……是它們……等等?雕像?”
“是雕像哦。”太宰治懶洋洋地重複到,他舉着燈照了照面前制造得栩栩如生,紅臉高鼻的天狗雕像,興緻缺缺地說道:“什麼嘛?我還真的以為有妖怪……原來隻是雕像而已。”
“雕……雕像,不可能,那這些血迹?”村田堅決不相信,若真的隻是雕像,那地上殘留的那些血迹……
“嘛,誰知道呢?”太宰治攤了攤手,“那些血迹早已經幹涸,想來也有些時日了吧……”
村田:“……”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村田喃喃道:“那我昨天……”
“呀,是昨天晚上那個膽子很小的大哥哥……”,村田正打算說些什麼,一陣少年音打斷了他的未竟之言,少年的語氣很是驚喜,“大哥哥你又來找我了?是來陪我玩兒的嗎?”
村田此時還處于懵逼狀态,他下意識地朝着聲源處望去,角落裡一個少年探頭探腦地冒出頭來,見到來人并不僅僅隻有村田之後,他怯生生地笑了笑,暗紅色的眸子眯成了一條線:“哦呀,還帶來了其他大哥哥大姐姐。”
村田:“妖怪!”這個聲音他絕對不會忘記,就是昨晚的那個……
“不是妖怪,是天狗哦,”少年似乎對于村田的稱呼有些不滿,他嘟囔着走到了光源處,讓人得以瞧見他的樣貌。
自稱天狗的少年穿着一身破破爛爛的衣裳,滿身都是血污,淺金色的頭發就這麼散亂在身後,看起來落魄而邋遢,他的皮膚上遍布着密密麻麻的傷痕,新的舊的都有,部分已經結痂部分還滲着血,就這麼滴滴答答地滴落在地闆上。
“我們一起來玩兒吧。”少年這樣提議着,臉上依舊帶着奇怪的笑容,就像是感覺不到任何疼痛似的,暗紅色的眸子宛若一叢在林間枯萎的玫瑰。
這樣的少年,任誰都不會覺得他沒有問題。
村田的神經本就處于高度緊張狀态,在少年現身之後,他被對方的樣子吓了一跳跌坐下來,接着,他的右手就在雕像後面摸到了一個堪稱柔軟的東西,村田聚焦着視線看去。
那裡的赫然是一截屬于人類的斷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