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外鳥叫聲叽叽喳喳,聽它們雀躍的聲音,今天應該是個不錯的天氣。
餘時書頭疼不已,費了老大勁才睜開眼睛,龇牙咧嘴地從被窩裡爬起來,指尖在頭上揉了十幾下才終于覺着好受些,他隻記得昨天晚上和鶴芳川一起喝酒,月下對飲甚是暢意,之後的事兒就有些迷迷糊糊了。
等等。
好像也不是什麼都不記得。
小木匠抱着被子低頭看見自己身上的各種痕迹,那些淡粉色的他并不熟悉也不認得,但牙印和青色紫色的掐痕他還是能認出來的。
他從來沒喝過酒,但也有嘗試——餘時書絕對不會在酒後把自己身上掐成這樣,更别提張嘴咬自己了……所以這些痕迹是誰留下的!
而且他的衣服好像也被換過了!
他正震驚又迷惑,腦海中忽然閃過幾個片段,月下花前,他與鶴芳川對酌,之後鶴芳川似乎張嘴說了什麼,緊接着他就看見鶴芳川的俊臉不停靠近……不不不,不是鶴芳川靠近,是餘時書自己靠過去了!
“……不會吧?”餘時書顫顫巍巍地伸手扯扯身上的衣服,果然發現這并不是自己的裡衣,雖然他看起來和鶴芳川差不多高,可鶴芳川到底是要比他壯實的,這衣服對他而言有些偏大。
雖然不敢相信,但餘時書大概能猜出來昨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他竟然和“好兄弟”酒後亂那個啥了!
他雖然能記得片段,卻不記得事情是如何發生的,在他看來鶴芳川一直都是隐忍而偏向溫冷的,難不成是他強..迫了鶴芳川?
想到此處他趕緊抓過床邊的衣服,也顧不得是他的還是鶴芳川的了,他現在隻想看見鶴芳川沒事!
隻是當他從被窩裡爬起來的一瞬間又因為身後的酸脹重新跌回去時,小木匠終于想明白了一件事——好像他才是被睡的那一個。
腰上的酸疼不像是假的,方才因為過于驚訝沒反應過來的身體這個時候也回過神來了,渾身上下仿佛被馬車連着軋過來軋過去兩三遍,不是言語可以形容的難受。
就在他努力爬起來卻失敗第二次時,房門吱呀一聲被人從外面推開,光亮出現又消失,原來是進來的人又将門關上了。
“你這是做什麼?”鶴芳川看見他艱難地趴在床上吓了一跳,趕緊過來将他扶正,臉上滿是擔憂:“身上是不是還難受着?今天你就不用起來了……”
“鶴芳川,你……我……我們昨天晚上,”餘時書抓住他的胳膊,艱澀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小鳳凰紅着耳朵将他重新塞回被窩裡,雖然沒說話,不過他低下頭為小木匠蓋上被子時,頸子上同樣的咬痕讓餘時書不用想都知道了答案。
餘時書欲言又止,臉上百感交集,他雖然大概已經明白了自己是對鶴芳川有想法的,卻沒想到事情會直接進行到這一步,一時之間竟然無言以對,偏偏鶴芳川還上前來在他唇邊啄了一下,小木匠腦袋都快冒煙了——被睡的明明是他,為什麼這家夥這麼害羞?!
“昨天是你先親的我。”鶴芳川終于解釋道,“蒼鷹大哥可以作證。”
餘時書正因為他的第一句話重新陷入沉思,緊接着就被第二句話說得仿若五雷轟頂:“蒼鷹大哥……看見了?”
鶴芳川點點頭,不好意思道:“對不起,我沒有什麼經驗,昨天晚上弄疼你了,你一直在哭……唔。”
餘時書一把捂住他的嘴,轉身拉過被子将自己蒙了起來,不顧背後小鳳凰不解的問話,整個人在被窩裡紅成了一隻蝦子。
“……對不起。”鶴芳川心中的歡欣慢慢冷了下來,“我是不是誤解了你的意思?”
他以為昨天晚上餘時書的反應也許是被他誤解了,心中頓時酸澀不已,正要第三遍道歉,就見餘時書臉紅紅地掀開被子坐了起來,一雙明亮的眸子盯住了他——雖然腰還是很酸,但為了有氣勢,餘時書還是堅持住了。
鶴芳川抿了抿唇,偏過臉去,正要說話就被餘時書握住了手,擡起頭就看見小木匠臉上别扭道:“我……我昨天晚上沒有親錯人,可能時機不對,但别的一切都是對的,我現在告訴了你我的答案,那……那你呢?”
小木匠不願意低下頭,目不轉睛地看向鶴芳川的眸子,追随着他想要索求的答案,小鳳凰緩緩反手與他十指交握,雖然沒有言語,心意卻從緊握着的雙手傳遞到了對方心中。
就在餘時書感動不已時,忽然聽鶴芳川小聲道:“我喜歡你,喜歡到想要和你生蛋。”
餘時書:“……?”
随後小鳳凰把這句話委婉地解釋給他聽,小木匠終于明白過來:“所以這是你們的族群中最真誠的表白?”
小鳳凰緩緩點頭,也許他的表達有些問題,讓人摸不着頭腦,可那雙眼睛不會騙人,兩人心照不宣地在寒冬臘月難有的陽光從窗縫中灑在肩上時,非常純潔地交換了一個親..吻。
結束之後,餘時書臉上發熱,鶴芳川也沒好到哪裡去,隻不過因為他還有事情要告訴餘時書,所以比他要稍微淡定一些:“外面有人在等你,現在要起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