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長山真的變了？不再是五年前那個癡迷于醫藥、喜歡治病救人的長山了？

她憋悶地站起，“我要見他！當面問問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紅鸾與牡丹相顧無言。

沉默半晌後，牡丹開口道：“再過半個月修仙閣就要開工破土，這之前要在南郊舉行祭天儀式。那時去祭壇附近，也許能找個位置再看看國師，确認一下他是不是你以前認識的那個人，但是說話的機會嘛……這可太難了，以他現在的身份地位，尋常人想要求見，幾乎是不可能的。”

***

後來青崖再去茶樓聽書，聽到說書先生把皇帝身邊的國師比作富豪身邊坑蒙拐騙圖謀錢财的騙子、仙人身邊的小鬼，便覺十分刺耳；聽到說書先生把他比作海上來的神仙，又覺十分荒誕，總之，都不順耳，她索性不再去聽。

小狼評價她：“奄奄一息像丢了魂。”

紅鸾一巴掌拍在小狼身上，教訓道：“沒大沒小，怎麼說你姐姐呢？”

青崖有氣無力地問紅鸾：“我看起來真的很糟糕嗎？”

紅鸾點頭：“奄奄一息像丢了魂。”

頹喪了好幾日，小狼突然硬拉青崖去茶館聽曲。

看小狼興緻很高，青崖也不好掃他的興。跟着小狼到了一間寬敞雅緻的茶樓。

茶樓人不多，坐席之間相隔甚遠，還豎着屏風，一看也是專供有錢人消遣談話的地方。

小狼同夥計打招呼，報上姓名，青崖才知這裡的位置居然要提前三日預定。茶樓夥計帶着他們到預定的位置，依次送上小狼預先點好的茶與精緻點心。

青崖很是意外。

“你怎麼這麼懂門路，連位置都預約好了？”

小狼殷切地給她斟茶，遞點心，道：“帶你出來散心嘛。”

不多時，隔着屏風的鄰座也有人落座。來人有兩個，聽聲音是兩位年紀相仿的中年男子。

“陳兄請坐，這裡的茶和曲都是京城最有名的，咱們今天就在這聽曲，等中午午飯時分再回去。”

“好好好，李兄也坐。不愧是京城呀，一個茶館也這麼講究。”

因坐席之間的距離再加上唱曲人的聲音幹擾，一般人是聽不清鄰座對話的，但青崖耳力極好，每一個字都聽得清清楚楚。

聽到後面這個聲音，她抓起一顆梅子丢到小狼身上，咬牙切齒道：“聽曲散心？你是請我來聽曲的嗎？隔壁那明明是芊芊他爹的聲音！你是來叫我給你聽聽消息的吧？！”

小狼接住梅子嘿嘿笑着丢到嘴裡，裝傻充愣道：“哦？隔壁是芊芊他爹？這麼巧啊。”

青崖恨不得一壺茶水潑到他頭上。

小狼道：“既然遇見了，你就幫我聽聽，看看他爹到底打什麼主意。是不是要把芊芊嫁給他那個‘李兄’的兒子。”

芊芊一家來到京城後，小狼能與芊芊相會的機會比在路上時還少，因為芊芊要陪她父親遍訪名醫，偶爾得空又被父親朋友家人帶着遊玩京城，無法推脫。

小狼說青崖奄奄一息像丢了魂，其實他自己也總像丢了魂，芊芊住在李家，少不得與李家公子有接觸，小狼與青崖曾偷偷跟蹤觀察，兩家結伴出遊，次次不缺李家公子，小狼每日心神不甯，如同芊芊随時都要和那李家公子成親了一般。

自己撿的弟弟自己得負責。青崖歎息一聲，單手托腮，凝神細聽隔壁桌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