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山沒好氣道:“那是給你吃的藥,你什麼時候放在青崖杯子裡的?”
“哎,”楚醉君道,“不要血口噴人。”
紅鸾一聽就知是怎麼回事,雙指一并,指向楚醉君,楚醉君手中的扇子呼得一聲燃燒起來,他驚呼一聲,松開扇子,扇子落地之前就化為一縷灰燼。
青崖勉強止住咳嗽,奈何那藥實在過于辛辣,她仍吸氣不止,紅鸾重新倒了杯水,遞到楚醉君面前,道:“冰。”
楚醉君把茶中的水變成冰水混合的狀态,青崖喝下幾口,終于恢複正常。
“放心,不是有害的藥,就是味道不好,”楚醉君道,“能讓她有點反應也不是壞事,說不定換個味道更厲害的藥,都能把她靈識給刺激恢複了呢。”
紅鸾道:“我又不急着讓她恢複靈識,你别想馊主意刺激她。”
“你是不是覺得讓她維持這樣的狀态更好,免得醒來傷心?正好也不用涉險幫我做事?”
“是又如何。”
“她不能幫我做事倒是無妨,反正現在局已布好,一切都按部就班,穩定發展,暫時缺她一個也沒太大影響。”楚醉君道,“可她一傷心就封閉靈識,這般脆弱怎麼行?現在她有你保護,但你畢竟難以時時在她身邊,若你不在時,她遇到什麼事也隻會逃避,靈識一閉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難道是好事嗎?”
長山一看楚醉君又在故意發表犀利言辭,打岔道:“紅鸾姐,我們有一個新發現,可否引導青崖畫符試試?”
他說明青崖畫作與符文筆法相似之事,讓青崖照着一張定身符上的符文在空白符紙上畫符,畫完又讓青崖将符貼在楚醉君胸前。
術士使用的定身符可以讓妖暫時失去行動力,至于定身多久,除了與妖的靈力多少有關,也與畫符人的功力深淺息息相關。
楚醉君身上貼着青崖畫的定身符,走了幾步,活動自如。
“沒用?”長山道,“看來是我想多了,筆法相似也可能隻是一種巧合。”
“不,有用。”
楚醉君手指桌上的茶杯,将裡面的水變成冰,結冰所用時間明顯比先前要長。
“雖然未被定身,但是我體内的靈力運行變得困難了。”
在他施法同時,他胸前符篆上的字開始燃燒起來,術士的符篆生效也會如此,不過術士的符篆通常是黑色火焰,而青崖的符篆是藍色火焰。
“有意思。”楚醉君摸着下巴道。
随後他們讓青崖嘗試仿畫其他符篆,但又都毫無效果了。
把楚醉君手上現有的符篆都仿過一遍以後,青崖百無聊賴,在剩餘的空白符紙上随意畫了起來。
衆人百思不得其解,拿着她畫的符與術士的符反複對比,
“怎麼回事,第一張明明生效了?”楚醉君道。
“是不是你的錯覺。”紅鸾道。
“不會的,我方才給他診脈,确實靈力處于凝滞狀态。”長山道。
三人分析之際,青崖那方嗤地一聲點燃了一朵火焰。
是紅鸾渡給她的火系靈力,平時她可以用這點靈力點燃一朵掌心焰。此刻,那焰火不是懸浮在她的掌心,而是浮在一張符篆上。
符篆上的火焰圖案一筆而成,正是青崖方才所畫。
長山再次探了青崖的眉心靈脈,道:“她的靈脈既與妖不同,也與人不同,也許,她不是能仿制術士的符篆,而是自己本身就能畫符。”
經過多番測試,衆人終于确定,青崖所畫的符,是可以儲存靈族力量的符。
紅鸾将火系靈力渡給她,她再将靈力存入符篆,就制成了一張火靈符。
她自身能保留的它系靈力有限,符篆能保留的靈力的上限卻要高出許多,而且沒有類别限制,楚醉君的水系能力也同樣能用符篆保留。
***
那日之後,楚醉君每每來訪荒宅,總會帶一個能力不同的靈族,用以給青崖制作符篆。
遺憾的是,她制作的符篆,隻有她自己能使用。
以及隐藏在京城的靈族十分有限,不到一個月,楚醉君就把自己身邊方便帶來見青崖的同族都帶來了一遍。
因為傀儡術也學的差不多了,他開始很少到荒宅這邊來訪,若來必定有事,比如這日,他帶來了裴浩。
裴浩是蒙着眼睛被帶來的,因為到底有多少傳送點,地下密道是怎樣的規模分布,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每個人都隻知道自己必要使用的傳送點,除了楚醉君。
楚醉君是很不情願讓人族多知道一個傳送點和秘密藏身處的,就算是太子哲遠最信任的人也不行,可裴浩非說有重要的事請教青崖,必須面談,不能讓人傳話。
“門派機密,不可外傳。”裴浩如是說。
他見到青崖抱拳就拜:“小師父!”
青崖平靜地把他拉起。
這是五年前分别後,他們在京城的第二次見面。
裴浩已從楚醉君那裡了解了青崖當前處于封閉靈識的狀态,看到青崖與從前大相徑庭的模樣,又是緊張又是擔憂。
“小師父?”他喚,“你還認得我吧?”
“認得,”青崖道:“劍術大有長進,阿遠可好?”
“他好,他還讓我轉告你,他受傷托病這些日子,總躺着吃喝,都變胖了。”
青崖語氣一闆一眼:“他安慰我。”
裴浩以要請教功夫,涉及門派機密,不可讓外人觀看為由,将青崖請到屋中單獨談話。
青崖卻想不起自己與裴浩有什麼門派可言,就連在槐谷傳授給裴浩的“心法”,也不過是自己随性拼湊而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