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現在所有的時空漲落,都可以按照她的猜想進行示意性描述。”
楊懸說到這裡,拿了一頁白紙,畫上橫縱兩個坐标,豎軸表示時間,橫軸為空間。
“在無窮遠的未來與無窮遠的過去之間存在一個共形映射,保持了宇宙的幾何結構,但改變了時間的度量。”楊懸說,“她分析恐懼病所感染到的基本粒子波長,劃分出了每個宇宙的映射周期。”
“外祖母難道是梅瑟?”楊楓野問。
“不。當然不是。”楊懸目光很幽遠,“我們都不知道她到底了解到了哪一步,當時也有人反駁她,在類似精度找到了一些異常點。事實上,在所有人都以為她要反對回去的時候,她突然毀掉了自己所有的研究資料,完成了最後的講座,便隐姓埋名。”
“我當時隻是一個學生,詢問過她,那些異常點是什麼?”
楊懸在奧蘭群島聽過卞賽蔚的講座。
“你大可以假設這些異常點,或者更怪異的東西組成的東西,是在這個宇宙重新開始蓬勃生長之前引起的。”卞賽蔚說。
共形映射。三十多年過去,當他凝視這個函數時,不知道她當時真正了解什麼。
“然後她離開了。 ”楊懸說。
“我個人認為,所有這些異常的東西,是從上一個宇宙周期裡流亡到此刻。”楊懸在白紙上畫了一個粒子視界,“像某種遷徙。因為上一個宇宙周期走向滅亡,它們來到我們所在的世界。”
“單個光子之間可以進行一些高維的操作,穿梭時間,所以有了不可觀測性,而多個光子聚集在一起則互相牽引,隻能聚集在低維之間。”
“或者就像扔骰子,每一次的結果都是不可預知的,但總體符合一個宏觀規律的調控。”
“他們什麼時候來的?”楊楓野問,“難道是一開始就存在的嗎?”
“有可能。”楊懸說,“恐懼症就是他們降臨的産物。争奪生存空間,很自然的一件事。”
楊楓野點點頭。
“設定阈值是因為,認知與存在是有關系的。如果我們對他們了解得更多,他們便可以真的實體降臨。”楊懸說,“類似恐懼症的實體化。”
“我猜想,可能就是你外祖母發現了這件事,所以才銷毀了所有的研究資料。”
“但羅森橋的出現,打破了這個微妙的平衡。”
楊楓野想起羅森橋的出現日期。
是向葵的畸變生物出現的那一天。
也是外祖母病重的前夕。
“如果說之前我們特意不去接觸那些知識,那現在我們必須在一個合理範圍内進行研究,否則無法打敗他們。”楊懸說,“羅森橋的開啟,代表着他們的出現開始不局限于我們的認知。一旦擴散到整個地面,地球。地球就會成為上一個宇宙周期的垃圾場。”
“羅森橋……聽上去很像蟲洞。”楊楓野說。
“是。很像。”楊懸同意她的看法,“隻不過連接的是兩個宇宙。”
短暫的沉默。
楊楓野在思索。
片刻,她擡起頭:“幾年前的那一次,是第一次開啟嗎?”
這個問題如果很好回答,那麼楊懸便不會遲疑,在他的無聲之中,楊楓野便明白了答案。
“好的。”楊楓野說,“我知道了。”
“防恐部緻力于消滅所有的畸變生物,生物共生所在讨論共存的可能性。”楊懸說,“你可以比較一下,看你想去那邊。都不去的話也可以。”
“媽媽呢?”
“你母親……”楊懸歎了一口氣,說,“她是個純粹的人。隻不過有一件事。”
“嗯?”楊楓野問。
楊懸看了她很久,然後仍然露出那種能吓哭三歲小孩的笑容,說:“你的誕生是我們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