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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逢百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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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苗聯盟内部的不安定,随着領域擴展而越加嚴重起來。而竟日孤鳴的一方,也出于某種暫時不知的原因,配合着這種拖延時日,是以雙方戰線暫時出現了一種詭異而脆弱的僵持階段。

雖然苗疆人盡皆知這場内戰遠不到結局的時刻,但是短暫的停戰卻難免使人安逸,從巨大的戰争壓力之中偷閑片刻。

“慶祝小王子的生辰?是要我添份子的意思嗎?”随雲遠從曼陀羅田裡擡頭,看向叉猡和慕雲追逸訝然不已,“先說好我不是吝啬這點錢,而是我覺得他大概沒有這種意思。”

“所以才來找你想辦法啊。”慕雲追逸一臉的理直氣壯道。

“我有什麼辦法,我又不過生辰。”随雲遠無語地揮揮手,“小心一點,你們踩到藥苗了。”

被揮趕的叉猡不退反進,“王子每日遭受撼天阙的嚴苛訓練,舊傷未愈,又添新傷,你作為王子的醫師難道不清楚這些?我們也隻是想要王子休息一下而已。”

撼天阙以他自身的天才标準要求訓練,本就是嚴重超負荷的拔苗助長,更兼蒼越孤鳴不時還要秘密前往月凝灣面見忘今焉,愈發缺乏休整時間。時日一長,不說是把人訓練得形銷骨立,也足可稱之為以命相搏。

最為糟糕的是,不僅授課的一方沒有這種意識,就連接受訓練的一方似乎也不認為這種加速燃燒性命的提升有任何問題,甚至是将對抗東苗作為唯一目标,任何在此之前的休憩和放松都是一種罪孽一般。

“我不認為這能限制撼天阙什麼,而且我想隻有西苗勢如破竹,立即奪回王位能讓小王子最開心。”随雲遠放下藥鋤,用細棉布淨了手,她雖然這麼說,卻又接了下去,“今日擦哈雷應該會陪伊仁台來看診,不妨讓血雛嶺去張羅一下。”

“這有他什麼事!為什麼要這個家夥來主持,血雛嶺一窮二白,而且都是一些沒禮數的粗人!”叉猡不滿道。

“重點是蒼狼王子願意參加慶祝,而不是規格。以王儲的生辰之禮拉攏将領,試探情報,補充軍資的理由,會比你們純粹希望他安康的理由更容易達成目的。既然殊途同歸,何妨換一個路子走呢?”

“補充……軍資?”慕雲追逸被随雲遠一算盤打得有點茫然,“王子又不像是你這樣貪财。這叫怎麼回事嘛!”

“不然你們給他慶賀,難道都是兩手空空?進貢獻納不僅是财物收取,更是一種威權表示。而且西苗聯軍之中,雖大部分都是自負武器盔甲的部族兵士,但是立了軍功,首領總要拿錢賞人的吧。你們作為王族親衛不看重這個,卻不能制止那些部落首領看人下菜碟。世人相交需黃金,黃金不重交不深。”随雲遠眼見這兩人滿臉寫着不贊同,忽而自嘲一笑,轉換了聲調,“罷了,我和你們說這個幹嘛。總之,讓西苗部族再去請他一次罷。”

“你怎麼知道我們已經碰了一次壁了?”叉猡奇道。

随雲遠搖頭輕笑,“快去吧,我也得準備點禮物。”

她向守衛的兵士問詢了戰兵衛的所在,卻還沒走出兩步就險些迎面撞上兩個吓得魂飛魄散的小兵。

“因為你制止他處決東苗派來偵察地形的兵士,所以他就點穴強迫你看着那些人被木樁活活貫穿?”随雲遠了解事由原委,一邊給戰兵衛解決定身,一邊面露嫌棄,“槽點太多,不知從哪一條吐起好。總之你們主仆的情趣真的很離譜。”

她見戰兵衛還有争辯的意思,連忙搖了搖手,追加來意,“今日是蒼狼王子的生辰。擦哈雷召集了一些西苗部落前去給他賀禮。你這個做人舅父的,總該有些表示罷。”

不料戰兵衛驚訝了一瞬之後,卻是認認真真在地寫下一行字。

因為我需要攢錢買禮物。

“嗯?”随雲遠愣了一息才意識到戰兵衛所指之意,實在不免幾分好笑,“将軍善解人意的方向真是清奇。不,我不接受你的錢,不是因為覺得你需要給外甥買禮物,是因為那真的不夠買鲛绡的。”

無論如何,擦哈雷對于血雛嶺能夠主辦王儲生辰非常驚喜。雖然時間緊迫,物資有限,場地布置粗樸簡陋,但是在随雲遠看來,沒有什麼比在場的西苗部落的高漲熱情更好的生辰禮物了。

擦哈雷長得一副五大三粗的莽士模樣,卻實則粗中有細,頗有章法。西苗苦寒貧瘠之地,比不得王宮諸事精細,但勝在真誠直白,别有一番西苗的放曠豪爽,甚至在觥籌交錯之間,也能言善談,句句不讓話頭落下。

“戰兵衛将軍的樣子,與三十年前一模一樣,還是這麼威武霸氣!”擦哈雷端着一隻盛滿渾酒的骨碗,重重地拍上戰兵衛的肩膀。

随雲遠偏頭瞧了一眼戰兵衛風霜滿面,沉默郁郁的眉眼,心裡暗暗把擦哈雷真誠直白的評價下調了一個程度。

與此同時,叉猡也是一句不落地怼他,“三十年前,你才是多大的娃娃,真能胡說八道。”

“我胡說?你當年被我打得滿頭包,你當然不記得了。”擦哈雷滿不在乎地說道,“來,我們大家,再敬蒼狼王子一杯!”

“好!!”圍繞篝火的衆人齊聲歡呼。

随雲遠卻在桌底悄悄壓了一下蒼越孤鳴的另一隻手腕,暗示他适可而止,同時與戰兵衛遞出一個示意,然後向擦哈雷開口,“所以武魁當初是跟随戰兵衛将軍出戰的嗎?故地重遊,怎麼能不敬将軍幾杯呢?”

“嗨,看我這個腦子。來,我敬将軍一杯!”擦哈雷氣勢如虹地飲下一碗,一抹嘴,眼見對方也是沉默地一口幹,情緒更加高漲,“将軍爽快!像我西苗男兒做派!”

叉猡聞言嗤笑,“你從小就是這樣,什麼好人就是你西苗男兒做派,真會給自己貼金。随雲遠,你可别信他,當初他哪裡有資格跟着戰兵衛将軍做事。血雛嶺是西苗外部落,根本排不上号。”

“你這個母——”擦哈雷說到一半意識到蒼越孤鳴還在眼前,趕忙改了口,“我的意思是說,咱西苗外部落都敬佩将軍,忠誠于蒼狼王子!”他這樣說着猶嫌不夠,甚至放下酒碗向蒼越孤鳴半跪下身,以拳擊胸前為禮。

“你們的忠心,我當然知道,快請起來吧。”蒼越孤鳴起身單手扶了一把擦哈雷,後者非常得意地瞟了叉猡一眼,簡直像是一個炫耀的小孩子,叉猡則是翻了一白眼,把腦袋扭開另一邊。

蒼越孤鳴見此也難忍一絲笑意,繼續對擦哈雷說,“你是西苗外部落武魁,可我未曾聽說苗内部落的武魁是誰?”

“啊,這個啊,原本是有的,但是夜鷹之後,就沒再出過能讓大家都服氣的西苗武魁了。”擦哈雷回道。

“夜鷹?”

“就是任波罕·鷹翔啦。原本這一大片都是夜族牧場,那時候是西苗最大的勢力。但是他的野心更大。王上都已經許了他的獨生女做王儲妃,他還夥同那什麼藥神下毒,想殺了王上自己當老大——”

一聲不輕不重的骨碗磕在桌上的碰撞聲,随雲遠不鹹不淡地對擦哈雷說了一句,“血雛嶺的消息真是不少。”

後者立即意識到八卦的另一當事人正在這裡,一時吓得酒也醒了大半,連忙丢了酒碗雙膝跪地告罪,”王子恕罪!擦哈雷是無心之言,我,我喝多了!請王子恕罪!“

“你這家夥,灌了幾口黃湯就沒譜!”叉猡恨恨地瞪了擦哈雷一眼,卻是急忙解圍似的地拉他下去,“王子,這家夥腦子不清醒,我這就讓他下去挨頓打就醒了!”她說完也不等蒼越孤鳴的示下,抓起擦哈雷就是一個撤退。

“雲遠你……”

“叉猡這家夥,明明和擦哈雷關系蠻好的嘛。”随雲遠狀似無意地感歎一句,制止了蒼越孤鳴的問詢,她随即微微支頭告退,“我不勝酒力,也下去醒醒罷。請了。”

随雲遠一路向東,離開西苗營地,面上早已不見半分醉色。她稍做遲疑,轉向流螢谷的方向走去,很快就在希妲王後的墓前見到喝茶的撼天阙。

“誰讓你來這裡找死的?”被打擾到的撼天阙語氣不善,但随雲遠也自有底氣在。

“沒有誰,是我自己要來的。戰兵衛将軍不在身邊,我猜想你應該會來見希妲王後。”也不會在希妲王後的眼前大開殺戒。

随雲遠走近幾步,眼見簡單至極的墓碑之上隻有希妲之墓四個字,别無任何其他身份解釋,“這碑文就很好,希妲之墓,不是誰的女兒,妻子,母親,姐妹,僅僅是她自己。”

“你是來給那個罪人說項的?”撼天阙睥睨如刀,冷然射來,“什麼閑事都管,隻會讓你死的更快。”

“我不過是喝醉了酒,發發牢騷話,沒有人講。”

“你再說一遍?!”

随雲遠不理會撼天阙的暴怒威脅,視若無物地盤坐在希妲王後的墓前,自顧自地開口,“文臣武将,外戚内官,為人君者需得平衡掌控這四股力量拱衛王權。但是蒼越孤鳴卻連最基本的母族勢力也沒有,身側僅餘幾個缺少率軍經驗的個人武夫。作為兒子,純孝恭謹,作為王儲,還不夠格。”

“哼。”

“我不能理解戰兵衛将軍的選擇,因我并不是他。在我看來,政變發生之時,戰兵衛将軍隻有兩種選擇,要麼舍棄已被挾宮中為人質的妹妹,跟随主君号召力量反攻;要麼舍棄舊主,投靠新的苗王保證家人的安全和地位。此兩者難以兼得,若非要求兩全,則極有可能是兩個都不全。”

“按照你那種陰暗算計,想必是前者。”撼天阙譏諷道。

“是。颢窮孤鳴可以誅逆賊,孫王子也同樣可以清君側,這不過是個說辭。最終的定論永遠是勝利者的權力。何況按照後來的事情看,希妲王後也未必一定是死。”

“你真是個蛇蠍心腸的毒婦。”撼天阙評價道。

随雲遠無謂地彎了彎唇角,“王位之争,不就是這樣吃人不吐骨頭的所在嗎?”她言盡于此,起身準備離開,撼天阙的聲音卻又在背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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