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茂真和林應晖一合計,打算貼得更近點,再聽仔細點,不料門從裡面被拉開了。
宋聽安看着兩位年紀加起來比他大一倍加一輪的長輩,無奈道:“舅舅、舅媽,想聽進來,趴門上幹嘛,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
等等,好像有說讓白思言把屁股翹起來,确實挺見不得人……
鐘茂真臉皮厚,聽到宋聽安喊林應晖舅媽心情愈發晴朗,“聊得怎麼樣了?有什麼用得上我和你舅媽的地方嗎?”
宋聽安跳過前一個話題,“還真有,我們打算說服張螢玉,配合我們将計就計,把耿建元鏟下台。”
“哦?詳細說說。”
等宋聽安說完大緻的計劃,鐘茂真和林應晖分别站在各自的角度提出完善意見,白思言最後做總結細化,時間已經過去大半個小時了。
護士敲門通知張螢玉已經醒了。宋聽安站起身,按照最終敲定的計劃,他是負責去說服張螢玉的人,便跟着護士前往張螢玉的病房。
在宋聽安離開之後,白思言起身也想要走,被鐘茂真和林應晖按着左右肩膀,強行按回了原位。
鐘茂真:“小四眼,舅舅是站你這邊的知道吧,說說看,和連連是怎麼回事?聊崩了?”
白思言并沒有過多的傾訴欲望,三言兩語帶過剛才的對話,語氣平淡漠然。
鐘茂真不屑道,“最熟悉的陌生人,好家夥,年紀輕輕這麼老套的詞都用上了。”
林應晖給鐘茂真使了個眼色,後者心領神會,找了個借口把白思言支開。
鐘茂真以為林應晖是想要親親貼貼,主動張開雙臂迎上去,“老婆!我準備好了,來吧!”
林應晖一巴掌将人推開,“别鬧,正事。”
“聽——”林應晖刹住車,想到宋聽安對自己的稱呼,也改了個叫法,“連連他對白思言說謊了。”
鐘茂真懵了一瞬,“連連說謊?”
“我當年負責的7038号研究,是研究信息素免疫症的治愈可能及可行方案。誤拿7036研究實驗報告之後,我把它和我的研究内容結合做了對比,‘焚花’導緻的失憶不是不可恢複的,更像是把記憶都鎖在了一個小匣子裡,遇到外界刺激或者關鍵詞,才會解鎖一部分。”
“這點和信息素免疫症一樣,信息素免疫症也不是不可治愈的,需要匹配度極高的信息素強行把堵住的通道打開,通道開了,信息素自然也就能夠進出了,隻不過過程會極其痛苦,而且必須要在清醒狀态下進行。”
“連連的記憶應該是在恢複中才對,和白思言接觸越多,恢複速度越快,不會說是最熟悉的陌生人。”
信息素免疫症可治愈?鐘茂真沉默着,莫名想起幾個月前白思言回國後,第一次來見他的場景,當時白思言說的是:看來舅舅對信息素的研究還是沒有林教授深啊。
這小子,說的還真是實話。
鐘茂真熊抱住林應晖,撒嬌道:“小輩的事情就讓他們自己解決,連連一定有自己的用意和想法。他不是依附于别人的菟絲花,他是堅強、陽光、三句話能氣死我八百回的宋聽安。我們就别插手了,小四眼不受點教訓是學不會珍惜老婆的,不像我,時時刻刻把老婆放心上。”
林應晖還想再說些什麼,嘴被鐘茂真堵上。
‘咔哒’一聲,辦公室門被反鎖上。
另一邊,張螢玉病房。
張螢玉對耿建元的恨意相比宋聽安隻多不少,在聽說林淼已經同意加入之後,依舊有些猶豫。
“你們有多大把握?”張螢玉問道。
“你加入,百分之九十。”宋聽安沒擡頭,認真剝着手裡的橙子。
張螢玉手緊緊抓着被角,捂着嘴咳嗽兩聲,“你們給林淼開了什麼條件?”
“條件?”宋聽安剝皮的手一頓,“我們之間不是交易。”
張螢玉顯然不信,“宋聽安,我知道你是好人,但我、林淼和耿建元的事情不需要你插手,你大可高高挂起、袖手旁觀,插手進來對于你來說沒有任何好處,除了平白搭上你的命。”
生平第一次被發好人卡,宋聽安還有些不适應,“是的沒錯,我是好人,好人就是願意為了幫助陌生人付出自己的所有。”
張螢玉話被噎在喉嚨裡,直長發柔順垂在肩頭,沖淡了她一直以來的淩人氣勢,“我現在不是當初穿着髒咖啡裙的小女孩了,我從裡到外都是黑的、髒的,我對付耿建元有自己的方法。”
下午四點的太陽透過玻璃窗灑入房間,給房間渡上一層柔和的光。
宋聽安逆光坐在床邊,遞出手裡剝好的橙子,“我想說的你都懂,不強求你今天給出回複。我想幫的不止是現在的你和林淼,還有當初穿着髒咖啡裙,笑着說沒關系的女孩子。我想,她應該需要一個引路人,牽着她找回正确的路。”
張螢玉望向宋聽安,他的身體輪廓四周是一層柔和夢幻的光圈,格外神聖。有那麼一瞬間,她好像聞到了一陣極淡的花香味,想要仔細辨别時,花香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