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指桑罵槐的樣子,就差沒指着宇文滟的鼻子罵。
畢竟這些年來,她一直傾慕穆王,因此總是密切關注着穆王府的動向。
穆王剛滿二十歲,便已顯露出歲月的痕迹,他舉止從容,面容俊朗,同時又散發着逼人的英氣。
他既有王公貴族的尊貴氣質,又保持着一種超脫世俗的清雅風度。
然而,在朝廷的權力鬥争中,他也變得令人難以接近。
宇文滟察覺到孫若敏并未接受她的解釋,隻得借口有急事需要先行返回宇文府。
孫若敏一聽說她要返回宇文府,情緒愈發激動,猛地抓住了宇文滟的手臂。
她高聲宣稱:“我乃孫太師的直系孫女,我的父親擔任刑部尚書之職,我的兩位親哥哥也在朝廷中擔任要職。你,一個出身娼妓之女,有何資格與我争奪穆王殿下?”
宇文滟面對孫若敏的指責,心中雖怒卻保持了冷靜,她知道此時不宜與孫若敏發生沖突。
她輕聲回答:“孫小姐誤會了,我并非有意與您争奪什麼,是碰巧看中了同樣的衣裳。既然您如此喜歡,我自然願意讓給您。”
孫若敏聽後,仍舊不依不饒:“讓?你這話說得倒是輕松,你可知我等了多久?你這等身份的人,怎配與我相提并論?”
宇文滟面對孫若敏的胡攪蠻纏有些無奈,隻是淡淡一笑,示意店小二将自己所選的衣裳都轉贈給孫若敏。
孫若敏見狀,雖然心中仍存不滿,但也不好再繼續糾纏。她接過店小二手中的衣裳,冷哼一聲,将衣服種種地摔到地上。
宇文滟暗自思量,想來這孫家在煜朝的權力場中也是有一席之地的。
兩人僵持不下,這時一個小丫鬟跑了進來,說道:“滟兒小姐讓奴婢好找,夫人請您到林府小聚。
“林府?”宇文滟有些疑惑,邱娘上前在宇文滟耳邊輕聲說道:“小姐您的姑母便是嫁到了林家。”
宇文滟微微颔首,然後轉向孫若敏,語氣平和臉上帶笑地說:“孫姐姐,今日之事,實在是妹妹的錯,還望姐姐海涵。妹妹還有事,先行一步。”
說罷,她優雅地轉身,帶着邱娘離開了店鋪。
孫若敏看着宇文滟離去的背影,心中仍有不甘,但既知是林夫人找她,就不宜在此地繼續糾纏。
宇文滟走出店鋪,深吸一口新鮮的空氣,和邱娘相視一笑。
可算是脫身了。
在去往林府的路上,邱娘向滟兒說了高柔和宇文鸢面和心不和的事,所以,同為庶出,這位姑母或許比那夜叉似的嫡母要好對付些。
到了林府,宇文姑母早就在門口等上了,看到穆王府的馬車過來,她趕忙前去迎接,宇文滟一掀開車簾,姑母就将手伸向她,說道:“可把你盼來了,姑母都等了好久了。”
宇文鸢的笑聲讓宇文滟有些發懵。
宇文滟輕輕握住姑母的手,從馬車上下來,微笑着回應:“姑母,讓您久等了,實在是我的不是。”
她環顧四周,發現林府的庭院布置得雅緻而溫馨,與穆王府的奢華大氣截然不同。
姑母拉着宇文滟的手,親切地說道:“來來來,滟兒,快随我進屋,你姑父和表兄妹們都盼着見你呢。”
宇文滟點頭應允,随着姑母步入林府的正廳。廳内已經擺好了茶點,姑父和表哥表姐正圍坐在桌旁,見到宇文滟進來,都紛紛起身相迎。
姑母是個豪爽性子,待人很是親和。
姑母為宇文滟一一介紹,宇文滟也一一見過禮,在溫馨的氛圍中,宇文滟感受到了久違的家的溫暖。
飯吃到一半,滟兒突然揉了揉眼睛,佯做哭泣的樣子,宇文鸢注意到,“滟兒,是不是累了?”姑母關切地詢問,聲音中充滿了慈愛。
宇文滟輕輕搖頭,微笑着回答:“不,姑母,我隻是有些不習慣。我娘死的早,滟兒已經很久沒有過擁有家人的感覺了。”說着說着也帶了些哭腔。
宇文鸢聽了,有些不知所措,十分心疼這個侄女兒,卻又不知怎麼安慰才好,拍了拍宇文滟的肩膀:“在這裡,你就是我們的家人。不必拘束,把這裡當作自己的家就好。”
表哥也笑着插話:“是啊,滟表妹,你要是有什麼需要,盡管說。我們林府雖比不上穆王府,但還是可以幫上你一些忙的。”
宇文滟感激地望向他們,心中湧起一股暖流。
沒想到,來到這陌生之地,竟還能有這般溫暖的地方。
飯後,姑母非常熱情地帶着宇文滟四處參觀,恨不得讓她住下不走了。
花園裡花香四溢,鳥語花香,讓宇文滟的心情更加放松。姑母邊走邊說:“滟兒,你若喜歡這裡,以後常來走走。我們林府雖小,但每一處都是我們的心血。”
宇文滟點頭,說道:“承蒙姑母不嫌滟兒出身低微,願意接納滟兒,滟兒以後一定報答姑母的恩情”。
姑母欣慰地說道:“你這孩子,什麼報答不報答的,咱們是骨肉親情,相互扶持那是應該的。”
宇文滟看着眼前對她關懷備至的貴婦人,不知她是真心為着這份難得的姑侄親情,還是利用她另有所圖,反正,還是要有些提防,不能完全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