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某種角度來看,穆王派遣楊思道至宇文滟身旁,擔任她的貼身侍衛。
這一舉動也讓穆王對宇文庹有了一定的交代,穆王深知将其置于宇文滟身邊,能在一定程度上确保她的安全。
畢竟高柔母女以及皇後母子對宇文滟的态度尚未明朗,鑒于目前陛下對她的重視程度,若宇文滟在她手中遭遇不測,陛下勢必會追究責任。
再者,楊思道心思單純,與玉霜方武比起來沒那麼多心眼,在他的很多大事上,楊思道知道的很少,也不怕他暴露什麼。
宇文滟的調查始終未能取得顯著進展,現在又多了一個穆王的“眼線”,這讓她感到些許焦慮。
她總是希望多外出走動,或許能再聽到一些有用的信息。然而,最近幾次找借口外出,結果卻一無所獲。
宇文滟思索着,或許在宮中還能探聽到一些線索。難道不是在甯妃舉辦的賞花宴上,她首次對孫家産生了懷疑嗎?
可是若無召見,這皇宮又不是她想進就能進的。
好巧不巧,邱娘這時走過來,還面露難色,一看就是又有什麼壞消息。
邱娘說道:“玉霜姑娘來讓告訴小姐,淑貴妃娘娘召見。”
宇文滟一時語塞,她對這位淑貴妃一無所知。邱娘見狀,便輕聲在她耳邊解釋:“淑貴妃娘娘,即是穆王殿下的養母。”聽到這番話,宇文滟更加困惑,她疑惑為何在穆王府居住了這麼久,卻從未聽人提及過淑貴妃。邱娘繼續補充:“穆王殿下真正的生母是已故的容妃,而淑貴妃隻是他的養母。”
事實上,這些年來淑貴妃并未支持穆王争奪儲君之位。甚至在穆王尚未出宮自立門戶之前,淑貴妃就經常對他施加壓力,導緻他們母子關系長期緊張。
宇文滟心中暗自思量,既然淑貴妃是穆王的養母,那她召見自己究竟有何用意?這又是什麼宮廷禮節,還是另有所圖?
邱娘看着宇文滟緊鎖的眉頭,輕聲安慰道:“小姐也不必太過擔心,既然娘娘召見,必有她的用意,況且您又有你下的庇佑,您隻需小心應對,想必不會有什麼大礙。”
宇文滟微微點頭,心中卻仍難平靜。她深知這皇宮之中,人際關系錯綜複雜。
如今,她不僅要查明孫家的真相,還要應對這些突發事件,一時間找不到方向。
她深吸一口氣,對邱娘說道:“你去準備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禮物,我即刻進宮。”
邱娘勸慰道:“小姐别心急,殿下還有好一會兒才走呢。”“殿下?”原來淑貴妃還叫了穆王。
宇文滟靜默地沉思,随後移步到書房外,悄然觀察着端坐其中的穆王。她以前從未如此細緻地打量過他,而此刻的凝視似乎讓她理解了孫若敏為何對他如此迷戀。
在宇文滟的記憶中,穆王每次在書房總是手捧一書,閱讀得極為專注。
恰在此時,玉霜悄無聲息地來到宇文滟身後,冷不防地喝問:“你在這裡做什麼?”
宇文滟被這突如其來的質問吓了一跳,書房内的穆王也聽到了聲音,便開口道:“進來吧。”
宇文滟定了定神,整理了一下衣裳,邁步走進書房。穆王擡頭望向她,目光中帶着幾分探究與好奇。宇文滟行了個禮,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靜:“見過殿下,見過玉霜姑娘。”
穆王微微一笑,示意她免禮:“宇文小姐,你悄悄地出現在本王的書房外面,可是有要緊事嗎?”
宇文滟微微欠身,道:“其實,也不是什麼要緊事,隻是淑貴妃娘娘召見,隻是心中有些忐忑,故而想請殿下指點一二。”
穆王颔首,右手輕托腮部,目光銳利地凝視着宇文滟,臉上挂着一抹令人玩味的微笑,令宇文滟感到一陣寒意。他語調依舊平緩:“既然母後召見,自當前往。不過滟兒小姐無需過分憂慮,母後并非特地召見你,本王每月都需入宮向母後請安,此次或許隻是母後一時興起想見見你。若有何事需要應對,本王自會為你周旋。”
宇文滟心中微動,未料穆王會如此體貼,這無疑為她解決了一個棘手的問題。她思索片刻,答道:“多謝殿下關懷。宇文滟初來乍到,若有失禮之處,還望殿下寬恕。”
穆王微微一笑,回應道:“宇文小姐言重了。隻要你安然無恙,本王便比你更加高興。”
宇文滟感到一絲小确幸,既然如此,她便隻能依靠穆王這棵大樹了。
宇文滟再次行禮,轉身離開了書房。玉霜冷眼旁觀她的背影,直至她消失在門外。
穆王剛翻開書本,打算繼續他的閱讀,但很快又将其合上。他望向玉霜,随後輕聲說道:“去準備一下吧,早去早回。”
玉霜微微欠身,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疑慮,應聲退下。穆王重新翻開書本,但目光卻并未真正落在書頁上,他的思緒仿佛随着窗外飄動的雲朵,飄向了遠方。
母妃的突然召見,讓他心中生出了一絲莫名的煩躁與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