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苑一年隻有兩個季節,4月便開始入夏的夏季和11月才開始入冬的冬季。這不,這外面太陽高高挂起,偌大的舞蹈室内一把風扇都沒有,空氣不流通。
這節是健美操課。
林舒覺得胸口很悶,有點喘不上氣來,眼前明一陣暗一陣的,意識到自己不對勁,顫抖着舉起手請假。
老師看到她臉色蒼白,嘴唇泛白,連忙叫李洛詩陪她去校醫室。
李洛詩一扶林舒的腰,發現她後背全濕了:“林舒,你在冒冷汗。”
林舒無力地點點頭,在李洛詩的攙扶下走去校醫室。
舞蹈室距離校醫室大概八分鐘路程,但兩人走了八分鐘才走了不到一半路程。
走着走着,林舒覺得太陽太刺眼了,想擡手擋一下太陽,但是手像灌了鉛怎麼都擡不起來。
“怎麼了,是太曬了嗎?”李洛詩剛想用手給她遮太陽,接着反應過來,“我這豬腦袋,應該帶把傘的!”
剛好她們走到籃球場邊,樹蔭底下有一張石凳,李洛詩扶着林舒坐下:“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回去拿把太陽傘。”
說完,她以百米沖刺的速度跑回舞蹈室。
不得不說,李洛詩的速度是真的快,沒多久,她就手持一把傘往回跑。林舒見狀,便扶着椅背站起來,這不站還好,剛挺直腰,就聽見“咚”一聲,她感到一重物擊中腦袋,頓時天旋地轉,直挺挺地倒在地上失去知覺。
……
林舒醒來時,覺得腦袋還是很痛。她掙紮着擡起手,想去拿枕頭底下的手機。
旁邊伸來一隻手攥住她的手腕,伴随而來的是一把低沉有磁性的男聲:“你想要什麼?”
林舒偏頭一看,陳彥森?
但她對于自己在不同的床上醒來、遇到意料之外的事情抱着極為平靜的心态,不動聲色地說:“我想拿手機看看時間。”
陳彥森從床頭櫃上拿起手機,點亮屏幕:2016年3月17日。
沒有重生,時間沒有錯亂,看來她隻是暈過去了。
好事。
陳彥森說:“剛剛我在旁邊上籃球課,班上有個同學的籃球飛出去了,剛好砸到你頭上。”
林舒會意:“所以是你背我過來的。”
陳彥森沒說話,算是默認。
這時李洛詩拿着一杯水走進房内,林舒見狀便想起身。
“别急别急,”李洛詩一個箭步沖到床邊托住她的後背,另一隻手還穩穩當當地拿着水杯,“你還在吊葡萄糖,慢慢來。”
聽她這麼說,林舒才低頭去看手背,果真插着吊針。
李洛詩解釋道:“醫生說你低血糖,給你打點葡萄糖。”
“哦。”
陳彥森臉色嚴肅,語氣硬邦邦的:“你今天有吃東西嗎?”
“吃了。”林舒覺得自己不再多說點啥他的臉色會更難看,連忙補充,“不信你問她。”
李洛詩點頭如搗蒜,“對,我跟她一起吃的。”
“她減肥?”這次,陳彥森是對李洛詩說的。
李洛詩:“沒有啊,她就正常吃飯。”
陳彥森看向林舒,問:“你以前低血糖嗎?”
林舒搖頭,“沒試過。”
“那你是……”陳彥森猶豫了一下,還是往下說,“在經期嗎?”
林舒一愣,沒想到他想得那麼細緻,回答:“不在。”
陳彥森看了一眼吊瓶,開始收拾東西,“我現在去繳費,待會我帶你去一趟醫院。”
林舒驚得不禁直起腰:“為什麼?”
陳彥森說:“你一沒有低血糖史,二身體不在虛弱期,作息正常飲食規律,這麼突然暈倒,肯定要做個全身檢查才安心。”
“我不想去。”
如果放在從前,她是不怕去醫院的。但現在不一樣了,她死過三次,而且這次重生很明顯感覺到身體素質下降,甚至比不上27歲的身體。她擔心真查出來什麼,到時要怎麼辦呢?
“這次剛好有我和李洛詩在你身邊,如果下次隻有你自己呢?如果你有什麼事……”陳彥森停下手上的動作,“你的家人朋友要怎麼面對?”
林舒看向他,不知是不是剛醒來眼花,她竟覺得他的眼眶微微泛紅。
鬼使神差地,她點了點頭。
陳彥森似乎松了口氣,拿起東西,丢下一句“我去叫校醫拔針,然後去繳費”便匆匆離開。
待他離開後,李洛詩朝林舒眨眨眼:“他很緊張你。”
林舒一臉愕然:“啊?”
李洛詩:“剛剛你突然暈倒,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已經背起你就往校醫室跑,我在後面拼命追都沒追上。到了校醫室,他忙前忙後,你是沒看到他緊張得都快哭出來的樣子,我還是第一次見他這麼慌張。”
林舒不以為意:“他對朋友是這樣的。”
李洛詩還想說什麼,這時校醫進來拔針,就沒往下說了。
拔針後,林舒和李洛詩走出房間,看見陳彥森已在校醫室門口等着。李洛詩抓着陳彥森的手搭在林舒肩上:“我待會有課,我的女孩就交給你了。”
陳彥森的手有點僵,想移開,被李洛詩的眼神壓制又默默放回原處。
到醫院後,林舒做了全身檢查,結果顯示一切正常。
醫生問:“你是不是容易焦慮?”
林舒猶豫了一下,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