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淵得到了向霁的允許，心髒砰砰直跳。他克制不住得有些顫栗，手指在身側摩挲了許久才鼓起勇氣，擡起兩隻胳膊虛放在向霁的肩膀上。

突然，夏淵那粗粝的大手包裹住了向霁的肩胛骨，他輕輕地将向霁往自己的方向摟近了一些，低頭慢慢地靠近她的臉蛋，笑着親了上去。

向霁不自覺合上了眼睛，由着夏淵親了又親。

夏淵略微抒發了潛藏的情感，便抵在向霁的耳邊低聲說着什麼，“你好，女朋友。”

向霁微微仰頭，也笑着應和他，“你好，男朋友。”

夏淵心念一動，見向霁可憐可愛，又想親她。

卻聽得一個熟悉的聲音在喚他名字，“小淵？”

夏淵循聲而去，原來是何遲。

“哥，你怎麼在這兒？”

“我出來散步。”何遲邁着不緊不慢的步伐，笑着走近了。

夏淵看着身邊側着身子的向霁，知道她可能有些難為情。

他暗暗抱怨何遲：我哥也真是的，幹嘛還打擾别人談戀愛呀？我又不是高中生了，跟他之前早戀的情況不一樣！讨厭這些沒有邊界感的長輩，沒看見我們在親親嗎？

夏淵幹笑着說：“這是我女朋友，向霁。”

何遲臉上的笑意完全凝固了，他不可置信地問：“你說什麼？”

向霁正低着頭裝死呢！她真害怕家長打上門來，夏淵的哥哥指責她老牛吃嫩草。她已經畢業兩年了，可夏淵還沒出社會呢！隻是她聽着這聲音有些耳熟，也顧不得羞澀，連忙擡頭看去。這一瞧不要緊，卻發現是個熟人。她眼神裡充滿了驚訝和憤怒。

何遲望着向霁那俏麗的小臉，神情恍惚，不确定地喊道：“小卡？”忽而，他意識到了什麼，轉頭看着向霁身旁的夏淵，“這是你男朋友嗎？”

夏淵見他們兩個紛紛失态，心生好奇，問道：“你們，認識嗎？哥，你為什麼叫她小卡呀？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她是向霁呀。”

何遲險些被眼前的畫面震驚得站不住腳，他弟弟和他前女友在一塊兒了，這算什麼事兒啊？

向霁趕在何遲前頭說話，她冷冰冰地注視着何遲，一字一句地說：“認識。還是仇人呢！”

夏淵被這個轉折唬得半天不敢說話，“嗯，嗯，這樣啊。向霁，這是我哥。哥，這是我女朋友。你們有什麼仇啊，不嚴重吧？”

何遲的眸子裡噙滿了淚水，他用力地握緊拳頭，拼命壓抑自己的情感，“當年，都是我的錯……不知道小卡，向小姐肯不肯原諒我？”

向霁雙手交疊，擋在胸前，審視着何遲。她雖不甘心就此原諒何遲，卻也知道當着夏淵的面，不該牽扯那些陳年舊怨。因此，她隻是側過頭去，疏離地說：“都過去了。”

可何遲瞧着她氣鼓鼓的樣子，知道她分明還恨着自己。

“你們談了多久？”何遲失魂落魄地問。

“今天才确定關系。”夏淵爽朗地笑着。

何遲心裡不知是個什麼滋味，一步錯，步步錯。如果自己早些回上安呢？高考結束之後，何遲想去尋向霁，可向霁好似人間蒸發了，家裡一個人都沒有。等自己寒假回上安的時候，才聽說她父母離婚了，房子也賣了。沒有人知道向霁去了哪裡。

“啊，你之前跟我說在追求的女孩子就是，她嗎？”何遲苦澀地笑。

“對呀！多謝你了，哥，謝謝你的主意。”夏淵拍拍何遲的肩膀。

向霁嘲諷道：“你竟然跟他學，怪不得有時候讨厭死了。”

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很明顯，夏淵被遷怒了。

他陪笑道：“以後再也不問了，我全聽你的。你怎麼說，我就怎麼做。”

向霁斜了夏淵一眼，卻沒有說話了。

何遲凝視着被哄好的女孩，心如刀割。他在心裡問：為什麼？

這幅恩愛的畫面刺痛了他的眼睛，“天也不早了，不如早些回去吧。明天還要上班呢！”

夏淵才剛得了趣，如何願意和向霁分開？

“哥，你要有事就先走吧！我們再玩兒一會兒。”

向霁卻低落地說：“散了吧！我有點兒累了。”

夏淵滿臉不舍，卻也隻好答應了。便遺憾地說：“也行。我送你回家，等周末咱們再痛快地玩兒兩天。馬上開學了，我就要去實習了，咱們之後估計不能常常見面了。”

向霁輕輕低頭，沒有心情說話。

夏淵瞧了，猜測是因為何遲的出現，讓向霁不高興了。于是又說：“走，咱們去坐地鐵吧！”

向霁擡腳就要走，朝着夏淵指引的方向，大步流星，一個人沖在前頭。

何遲連忙攔住向霁，伸手擒住她的胳膊。

“打車吧！”

向霁飛快甩開何遲的手，厭惡地瞪了一眼何遲。

何遲如墜冰窟。離得近，他清楚地瞧見了向霁眼中的嫌棄。他再也沒法子自欺欺人了。肝腸寸斷之際，他忍不住想：究竟，她是害怕夏淵知道我們曾經的事兒，還是真的打心底裡憎惡我？所以才用瞧垃圾病毒的目光望着我？

夏淵擺擺手，“不用了，哥。地鐵就在前邊兒，走兩步就到了。”

何遲勉強回過神，注意到了向霁腳下的細跟涼鞋，一邊掏出手機，一邊麻木地說：“我來打車，終點設在哪裡？”

夏淵拉了何遲一把，又說：“别了，路上肯定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