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是偏見!誰說男人不能吃關東煮?我跟我老婆談戀愛的時候就經常吃。”金博仰着頭,不服氣地說。
何遲聽着金博張嘴老婆閉嘴孩子,煩透了。知道他家庭辛福美滿,可也不用一直挂在嘴邊吧?
這對一個渴望家庭的人是多麼大的摧殘啊?
金博觑着何遲不耐煩的臉,伸手拿了一根簽子,“說說吧,你找我有什麼事?”
“沒事兒就不能找你了嗎?”
金博沒忍住笑了一聲,“你這話可就喪良心了。我找你多少回了,你都說工作忙,連同學聚會都不來。我還以為你去哪裡打黑工了?”
何遲冷笑一聲,“同學聚會有什麼可去的?關系好的人自然一直有聯系。我又不關心他們的富貴和奇遇。”
金博卻說:“你可不知道,大夥兒可有故事了!我聽了一肚子傳奇八卦呀!”
“不就是些張家長李家短的事兒嗎?”
“這些事兒可有意思了!”金博便将同學聚會上聽來的八卦都說了,神采飛揚。
何遲根本沒記住金博說了什麼,他現在心裡隻裝着一件事。
“你知道的可真多啊!包打聽,向霁分手了,你知道嗎?”何遲終究還是無法保持理智。
金博眼睛一時瞪得老大。他正在講雙出軌的事兒,此時也顧不上了。
“什麼時候的事兒?”
“今天。”何遲擡手看了一眼手表,“準确地說,是昨天。”
金博又問:“昨天才發生的事兒,我上哪知道?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何遲似乎有些無語,“她跟我弟弟……你不是知道嗎?”
“哦哦。”金博恍然大悟,轉而高興起來,“那你還不快去追?”
金博咋一聽說向霁分手了,的确十分驚訝。可等震驚過去之後,他又替好兄弟何遲高興起來。
他知道何遲一直放不下向霁。
當年他結婚的時候,何遲醉得不省人事。他正想調侃兩句,“我結婚你喝這麼多酒幹什麼”之類的話。卻聽得何遲喃喃道:“我們也說要結婚的。”
他想去扶何遲的手停了下來,歎了口氣說道:“兄弟诶,想喝就喝吧。”
何遲聽不見他的話,隻是默默流淚。
這陣仗倒把金博的其他朋友吓着了。
托金博的福,他們倒也見過何遲幾面。可那時何遲風度翩翩,拒人于千裡之外。跟眼前的酒鬼那可是毫不相幹。
經此一役,甚至有些風言風語流傳開來。
有說何遲暗戀新娘的,也有說何遲被人甩了。
不過何遲并不在意。
因為第二天何遲又恢複了理智克制的模樣,好似什麼都沒有發生。合格地做好了一個伴郎,微笑着祝福一對新人。
大家也隻好認為他酒品不好了。
金博想起往事,又歎了一口氣。
他當然心疼兄弟,可這麼多年過去了,向霁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他也隻好勸何遲往前看,不要抱着過去不放。
何遲冷峻的面龐透露出一絲苦澀,“我們沒可能了。”
金博用臉罵人,“你要是真的放下了,就不會關心她分沒分手了!死裝,你就是賊心不死!”
何遲嘴硬道:“我跟你一樣八卦不行啊?”
金博恨鐵不成鋼,“我雖然不樂意看見你在一棵樹上吊死,但這麼多年過去了,你不肯接觸别的女孩子。事實證明,你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死心眼子。現在向霁恢複單身了,你要是不抓緊,那說不準人家一轉身就結婚了。怎麼?你還打算守着,等她離婚嗎?”
何遲側過頭飛快地擦了眼淚,委屈地說:“可她一點兒舊情也不念,她說我跟那隻兔子一樣,都是過去式了。”
金博突然有些心虛。
怪不得向霁不準他把對方去看了兔子的消息告訴何遲。
原來是放了狠話。
等他整理一下思路。
兔子等于何遲。向霁不愛兔子等于向霁不愛何遲。那麼向霁去看了兔子等于向霁沒放下何遲。
恍然大悟了。
金博看着蜷縮在小小的凳子裡的何遲,他的臉有一半藏在黑暗裡,可金博知道他心裡難過。
何遲聽說了向霁分手的消息,心裡不是不暗自竊喜。隻是向霁已經把話說得那麼難聽了,他再貼上去,真成騷擾了。
金博望着兄弟頹喪的樣子,咬緊牙關,暗道:向霁,對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