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思前想後,總歸是工作不了,外頭國慶的氣氛倒還濃烈,索性出去轉轉。
她漫步在社區街頭,一個人背着電腦包,在擁擠的人群中忽而覺得無比空曠,或者說是自在。
無拘無束,仗劍天涯。
一股濃郁的興味湧上她的心頭,她對眼前笑意盈盈的人類充滿了好奇。
她大步流星走到了人群密集處,這裡是一座濕地公園。
人類在公園的血脈中行走、歡聚。
向霁裝作歇腳,在石頭上坐了下來,靜靜聽着他們交談。
閑聊總是沒什麼談話邏輯,東一榔頭、西一棒子的。在數不清呼喚孩子的聲音中,向霁還是将事情拼湊完整了。
左不過就是上學、戀愛、工作、結婚、生子一類的話題。
然而,他們最感興趣的不是這世間最多的普通人的生活,而是非常戲劇性的沖突和矛盾。
向霁聽着故事暗暗咋舌,原來還能這樣?也許人們喜歡的東西都差不多,像八卦傳奇一樣波瀾起伏的轶事。
那她也應該寫一些八卦傳奇,這些東西至少要先吸引自己。
聽着聽着,靈感就來了。她暗暗在腦海中構思情節,想着,果然不能閉門造車呀!
等到日上中天,衆人各自散去,向霁才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到咖啡廳大幹一場。
她現在文思泉湧,覺得自己能夠寫滿一萬字。
就在這時候,何遲打電話給她,喊她吃飯。她一看時間,果然十二點了。怪不得他們都散了。
向霁便說馬上來。
何遲站在樓底下等着她,就這樣注視着她一步兩步,緩緩地走向自己。好像中間的這麼多年,他們從未分别過。
“你去哪兒了?”
“去公園聽他們說話。”
“他們?”
“應該是附近的人。”
“陌生人?”
“對。”
何遲哀怨地說:“你甯願聽陌生人說話,也不願意跟我說話嗎?”
向霁有些詫異,她呆呆地望着何遲,對方卻一臉無辜,好似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一句話。
她不知該如何回應,隻好轉移話題,“你不用陪客戶吃飯嗎?”
“現在是假期,他要陪家人。”
“哦。”
“走吧,咱們也去吃飯吧。”
向霁點點頭,跟在他身後。
吃過飯後,向霁開始專心構思自己的作品。
如此幾天後,眼瞅着就是假期最後一天了。
向霁忽然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繼續來何遲的工作室嗎?
好像不太合适了。
接下來該怎麼辦?
唔,或許應該先搬家。
向霁忽而有些出神。
何遲見狀,便說:“姜錦的事兒沒什麼人讨論了。”
向霁這才回神,“啊,那說明輿情過去了嗎?”
“可以這麼說吧。曝光了一件更嚴重的事兒,大家的目光都轉移了。”
“什麼事兒?”
“有幾個學生聯合舉報他們的導師,好像是學術腐敗什麼的。”
向霁心裡一跳,連忙打開手機看向熱搜,上面寫着“禮開大學十五名學生聯名舉報導師”。
她顫抖着點進去,被舉報的果然是任紮。
上面說,任紮身為研究生導師,不僅不在學業上指導學生,甚至将學生當作牛馬使喚,家裡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甩給學生,取快遞、接孩子、輔導功課、買菜、做家務等等等等。他收學生,可能是為了多幾個舊社會的使喚丫頭。
她繼續往下翻,還有學生拿出了任紮騷擾她們的證據。
向霁幾乎連手機都握不住了。
“這樣的人怎麼配當老師呢?”何遲憤怒地說。
向霁臉頰燒得通紅,她好像控制不了自己了。
她知道自己的反應有些奇怪,應該保持鎮靜,隻是她完全掩藏不住了。
“他會得到懲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