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行禮道：“林月大人，碧和大人讓我來問下，青夜部長有無話要您代為轉達？”

“稍等。”

林月轉頭對織女道：“你跟柳如風說下後面的事吧，我去去就來。”

織女點頭：“好。”

林月趕到碧和處時，她正靠在椅子上喝茶。一旁桌子上還點着一個小火爐，滾滾熱氣彌漫，林月看不清她的神情。

桌子的另一邊整整齊齊羅列着幾本書，看起來頗為眼熟。林月很快便想起來，這些正是她之前翻閱核對過的，第一台的賬冊和物資分配記錄。

見碧和如此姿态，顯然已經料到了青夜接下來的命令。

林月坐下：“部長會派千音和白骨青梅來接手戰事。”

碧和不甚在意地點了點頭：“我想也會是她們兩個。”擡手遞給林月一杯清茶：

“我找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件事，鳳凰域俘獲的人手非常多，多到僅憑第一台現在的人手控制不住的地步。”

林月喝茶的動作一頓：“所以？”

碧和擡眼，定定地注視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頓道：“所以，這裡很快就會發生兵變。”

林月一驚，思緒飛快轉動。

俱樂部派來攻打朱雀台的人手極多，比正常需要的人手還要多上一倍不止，按理說收納鳳凰域的俘虜綽綽有餘才對。

可碧和卻說“鳳凰域的俘虜非常多，多到控制不住……”

為何鳳凰域的異常會突然這麼多呢？

林月思索着，腦海突然閃過一個驚人的念頭，脫口而出：“難道朱雀死了？”

碧和神色驚歎：“你竟然猜出來了。不過此事除了你我二人之外都不知曉，所以還需要保密。”

林月：“這是自然。”

碧和已然确定是章凝的人，朱雀既死，朱雀台大概已在章凝手中。而以章凝的野心和性格，朱雀台接下來隻會更加腥風血雨。

她需要想辦法避開這裡。

見林月明白她的意思後，碧和将杯中的茶一飲而盡：“我還有事，先走了。”

林月也起身，誠懇道：“多謝。”

回到柳如風處，林月剛推開門，便看到柳如風雙眼通紅泣不成聲，反倒是織女一臉無奈地在安慰他：

“隻要有你們在，沒有異能對我而言也不是無法接受的事，你就别哭了。”

“那怎麼能一樣！”柳如風抹着眼淚，咬牙切齒道：“該死的霧槿，我要用柳條在他身上戳一百個大洞！你本來那麼厲害的…現在卻被他害成這個樣子……”

織女的神色暗淡了一瞬，歎了口氣：“好了，你快别哭了。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記得幫我報仇就好了。”

林月見柳如風沉浸在悲傷中無法自拔，哭得梨花帶水的，眉頭忍不住跳了下。

她重重地咳嗽了一聲。

柳如風這才從悲号中驚醒，抽噎道：“老大，你回來了啊。”

“嗯。”林月一言難盡地看了柳如風一眼，隻見他鼻涕眼淚糊成一團：“你去洗把臉，換身衣服。”

柳如風愣了愣，情緒低落地應道：“哦，好的老大。”

織女也松了一口氣，問林月道：“怎麼樣，碧和知道調令有什麼反應嗎？”

林月握了握織女的手以示安慰：

“她早就預料到了，并且提醒我們盡早想辦法撤離這裡。章凝，已經掌握了朱雀台。”

“啊？”織女有些震驚，又有些感歎，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那你有法子撤離了嗎？青夜最近對我們頗為不滿，若是再違拗他的命令，隻怕容易弄巧成拙。畢竟我們還沒有找到救出松慧的辦法。”

“青夜多疑，我們倒不防利用這一點。”林月思忖着：“不過，具體怎麼操作還得我們仔細商量，或許還需要章凝的配合。”

千音和白骨青梅次日中午抵達第一台，碧和将所有事務交接完畢後，便一身潇灑地離開了。

新領導到來，林月自然需要出來迎接。

本以為這種公開場合，私下裡再怎麼勾心鬥角，明面上都會維持基本的和諧。

卻沒想到千音剛見到林月的第一眼，便公開發難：

“久違了林月，聽說你的手下織女前幾天受了不輕的傷，差點死了。”

她輕笑了下：“第一台戰事頻繁，你等級又遠在衆人之上，不免需要親自出戰。如今織女沒有異能，隻怕你看顧不過來，不如就留在我麾下，代你看管如何？”

林月凜然看向她。

千音絲毫不避。

二人針鋒相對，氣氛開始凝滞，寬闊的廣場上一瞬間寂寂無聲。

許久，

林月嗤笑一聲：“不必了，千音大人事務繁忙，我的人還是不勞您操心了。”

千音：“那林月大人的意思，是要我親自請示青夜部長下令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