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的早晨,還帶着寒意。
天還沒有亮,袅袅炊煙早已從村裡升起,混着朦朦胧胧的霧氣飄向遠方,休息了一宿的村民伴着炊煙,扛着鋤頭,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此時,山鄲村一處茅屋裡。
一個身材修長的少年躺在床上,即使躺着也掩蓋不住渾身的氣質。
此時少年眉目緊皺,長長的睫毛被汗水濕透粘住了雙眸,面色蒼白如紙,一滴血珠挂在嘴角上,充滿淩虐氣息,顯得弱不禁風,引人遐想。
疼,渾身都好疼,景時感覺骨頭皮肉都碎掉了。
活了十幾年,什麼傷沒受過,從來都沒有這麼疼過,像是被人碎屍重組般。
時間逐漸流逝,似乎是一個世紀那麼漫長,景時的神志漸漸清醒。
沉重的眼簾緩緩掀起,一雙金赤色眼珠顯露出來,似有流光閃過,如太陽般閃耀。
陌生的環境映入眼前,草蓋的屋頂,斑駁的牆,布滿蜘蛛網,像是好久沒人住了般。
門派裡再窮,也沒有這樣的地方。
不怪景時這麼想,他們諾大一個門派其實挺窮的,除了一套門派服值錢外,這畢竟是門派臉面,還是得修飾一下,至于其它,兜比臉還幹淨,真的算是一貧如洗。
這是哪?
失去意識前的記憶湧入腦海。
那股令人心悸的殺意還深深印在腦海裡,景時抿了抿幹涸的嘴唇,捂住砰砰直跳的心。
一天前,景時還像往常一樣偷偷去到紫竹山。
紫竹山因天生紫竹而得名,山裡機遇衆多,以前還是弟子們曆練的地方,不知從何時起,變成了門派禁地。
景時也不知道為什麼總去那,感覺丢了很重要的東西,能在那裡找回來。
景時靜靜看着紫竹山入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幽深寂靜的入口散發着誘人的清香,時時引誘着人進去探索一番。
也許可以在裡面找到答案,強烈的欲望驅使着景時踏入其中。
忽然,大量信息竄入他的腦海,好像要把他腦袋擠爆炸似的,得虧景時意志堅定,習慣了疼痛,好在這信息來的快去的也快。
這些信息讓他知道他所生活的世界隻是一款名為《笑天下》的遊戲,是被人創造出來的,供玩家玩樂的一串串數據。
他們不是真實存在的,而是根據程序設定好的,沒有思維意識的npc,是那群所謂的玩家打怪升級道路上的任務發布者或者怪物。
而他隻是衆多npc之一,用玩家的話說,他或許是個路人甲。
景時隻是恍惚了一下,也沒過多深究,畢竟,世界之大,也許存在着許多不為人知的奇事,而他恰好碰上了。
npc又如何,他就是真實,有血有肉,有着七情六欲。
但沒想到的是,他一個玩家口中的npc,竟然擁有和玩家一樣的系統面闆。
一般人遇到這種事估計會怕被當成異類,擔驚受怕。
但景時不一般,他整天不務正業,就喜歡研究一些稀奇古怪的東西。
照他祁師兄的說法,他是一個唯恐天下不亂的,隻要他認為有樂趣的都會去研究一番。
還沒等他回過神來探究時,一陣紅光掃過他全身,同時一道機器音響:“發現bug,正在掃描,掃描完畢,進行修護。”
一股寒意從腳底直襲大腦。
全身細胞都在叫嚣着。
危險!
跑!
被紅光照到的地方,像刀割一樣,來不及多想,景時腳下一轉,躲避紅光照射,不知不覺中進入了紫竹山。
四周逐漸騰起氤氲霧氣,散發的清香愈發濃烈,景時頓時覺得天旋地轉,眼前一黑,等他睜眼時已經變了個地。
他好像穿越了。
是的,失去意識那一霎那,他腦海浮現一行字,穿越倒計時:0時:0分:0秒。
任誰一天之内接連發生變故,心态也會崩塌,好在景時意志非凡。
“我記得我好像進入了禁地,難道禁地能讓人穿越?”景時思索道。
景時想起幼時的聽到的傳聞,紫竹山不知何時起,進入的人有去無回。
門派裡人都猜測有吃人的怪物,曾派大量弟子進去圍剿,都無一生還。
難道他們不是被怪物吃了,而是穿越了。
不然沒法解釋隻有進去的人才杳無音訊,不進去就沒有事。
本來景時就打算進入紫竹山的,沒想到會有這樣的意外,雖說差點死了,但好在上天眷顧,讓他逃過一劫。
想到這,景時緊繃的神經才放松下來。
緊接着,失落感充滿他的心神。
也不知道祁師兄怎麼樣了。
雖說是npc,但是在景時眼裡,也是有血有肉的,和那些玩家沒什麼不同,祁師兄是對他最好的人,每次下山都會給他帶桂花糕。
祁師兄發現他寫的遺書會傷心吧!希望祁師兄不要哭鼻子。
景時苦中作樂想道。
既來之,則安之,以後肯定會回去的,畢竟這麼神奇的事都發生了,沒道理會回不去,景時自信想道。
景時起身時倒吸一口氣,差點又躺下了。
景時這才注意到自己渾身包裹着布條,活像一個木乃伊。
景時想到那個玩家面闆,下意識想到恢複傷口的藥,頓時,一顆藥出現在他手裡。
他想也沒想吞入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