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的話語,同樣的節日,時隔十年,再一次在耳邊響起。
是哥哥。
哥哥回來了。
錢邵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景時,眼中的炙熱如炭火,好像要把景時吃了似的。
景時見錢邵久久不語,緊盯着自己,忍不住出聲道:“錢兄,是我的名字有問題嗎?”
聽到陌生的話語,錢邵眼神黯淡,哥哥又不記得我了。
不過,這一次我不會再把哥哥弄丢了。
錢邵收起心中苦澀,解頤道:“并無,名字很好聽,不要老是錢兄錢兄叫,我們也算認識了,你可以叫我承安,我可以叫你哥哥嗎?”
景時脫口而出道:“你怎麼知道我比你大。”
随即又感覺這話哪裡不對,還沒等他想出個所以然,隻聽錢邵可憐兮兮的話傳來。
“不可以嗎?是我唐突了,抱歉,”錢邵咳嗽一下,臉頰泛紅,眼中似有淚珠,“我從小就想要有一個哥哥,我對景兄一見如故,我太想要一個哥哥了,要是冒犯到景兄,就當我沒說過。”
景時見眼前美人落淚,眼神暗淡無光,他的心好像揪了一下,酸酸澀澀,忙安撫道:“可以,你可以叫我哥哥。”
“哥哥。”錢邵見景時同意,連忙叫道,生怕他反悔似的。
景時被這一聲軟乎乎的哥哥叫的忘乎所以,肩上的擔子更重了,更加堅定了他要養錢邵的決心,也不想剛見過一面的人就被叫哥哥合不合适,他隻知道他不想讓眼前人傷心。
連修文被他表哥的操作驚住了,以至于沒有說出什麼拆台的的話。
他現在滿腦子都是,這是他表哥嗎?今天是不是他出門的方式不對,這還是他那表面溫文爾雅,才華橫溢,嵬然不動的表哥嗎?
這還是他那私底下殺人不眨眼,心狠手辣的大魔王表哥嗎?
眼前的這小可憐是誰??
難道表哥又有新法子了,利用自身柔軟的外表騙取别人的同情,但表哥不是最不屑這種人了嗎?
難道表哥在他不知道的時候和景時見過了。
這難道不是他和景時搭話,表哥在旁邊捧場嗎?怎麼變成了他是多餘的了,都插不上話。
突然,連修文靈光一閃。
難道是他?
恰好燈謎鋪老闆出聲打斷了連修文腦中風暴,也打破了這詭異的氣氛。
“公子,還猜謎嗎?不是我吹,猜中了,我這花燈有祝福之意,送給人,保準心想事成。”
“對對對,猜謎,景時我跟你說我表哥猜謎可厲害了,”連修文卡機的腦子反應過來,壓下心中疑慮忙插話道。
沒等景時出聲,錢邵上前一步神色自然直接道:“真有那麼神奇,哥哥剛剛猜的哪一個?”
景時手比腦子快指了指剛絞盡腦汁都猜不出來的那個兔子花燈。
錢邵見了燈謎啞然失笑,這是上天注定嗎?重逢不就是再次相見,連上天都在祝福他們。
哥哥這次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說過的我要養你,你就得一輩子跟着我。
“見出以知入,觀往以知來,1.”錢邵對燈謎鋪老闆道:“謎底是觀字,是說觀察一個人的外表就可以知道他的内心世界,看見過去就可以知道未來。”
“公子好文采,這是您的花燈,拿好了。”
錢邵接過花燈,轉手把他遞給景時,“哥哥,給。”
景時意外的接住花燈,沒想到這真是給他的,“這是給我的?錢兄,不,承安你好厲害,我在這都猜了老半天了,都沒猜出來。”
錢邵被誇的找不着北,“哥哥喜歡嗎,哥哥還想要什麼,我都給你赢回來。”
錢邵的樣子好像孔雀開屏,尾巴都要翹天上去了,景時本來就不是扭捏的人,但花燈一個就夠了,他發自内心一笑,“不用了,隻要這個就夠了,修文不是你表弟嗎,既然你都叫我哥哥了,那他也是我表弟了,問他要不要。”
連修文這會總算做了件好事,見他兩個眼中隻有彼此,識趣的沒有出聲,聽到景時提到他,立馬道:“不用,不用,在這耽誤許久,其他好玩的都沒玩呢,我們趕緊去吧,景時你就照顧好我哥就行。”說完率先走在前面,“哥,你們跟上,别走散了。”
錢邵瞥了一眼連修文,這弟弟還有點用,随即對景時道。
“哥哥,你笑起來真好看。”
景時一愣,他笑了嗎?自從九歲那年不知什麼原因,他就沒有哭笑過,這麼多年他也習慣了,難道現在他可以笑了,他試着笑,但好像又笑不出來。
錢邵見他神色不對,擔憂道:“我說錯什麼了,哥哥。”
“沒事,”景時輕飄飄解釋了一下,見錢邵還是那副擔憂樣,“我這不是會笑了嗎?見到你之前都沒有笑過,見到你之後就會了,說明你就是我的良藥,以後你就是我的專屬大夫了。”
錢邵被安撫住了,九歲,那不就是和哥哥分開的時候,這筆帳他記下了。
“哥哥,我一定會治好你的。”同時他又有點開心,哥哥隻對他一個人笑過。
景時點頭,“我知道,我們走吧!晚了追不上修文了。”
錢邵一隻手抱着兔子,一隻手自然的牽着景時的手,“哥哥,抓緊,人多,不要走散了。”
冰涼的感覺從手上傳來,好涼,凍的景時一個激靈,不像是活人的手,他在錢邵沒注意的時候趕緊打開系統一看,果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