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偃臉一黑,來的真不是時候,好不容易婉兒氣色好些,他還沒和婉兒多溫存一會,就被打斷了,“這小子現在怎麼這麼閑,這麼孝順,以往不是不找他,影都沒有的嗎?”
白平婉噗嗤一笑,“偃哥,你這麼大了還吃兒子的醋,這會樾兒應該帶着安兒過來了,這些時日若不是樾兒想着我,我恐怕都沒精力和你說話。”
連偃連連點頭,也不數落連修樾了,“婉兒說的是,樾兒是大功臣。”
白平婉囑咐道:“對了,一會可别吓到安兒,他也是苦命孩子,若是吓壞了安兒,到時候不給我做飯,我可是吃不下其他的。”也不知道她那妹妹是怎麼回事,同樣是兒子,待遇一個天一個地,他們怎麼這麼狠心。
“父皇也在啊!”連修樾行了一禮。
錢安自來到太子府後,就經常下廚,他的廚藝得到太子殿下的認可,他很是高興,沒想到有一天也會得到皇後的贊賞,更沒想到皇後竟然要見他,這讓他激動了一會,他的努力沒白費,在别人看來就是做了一頓飯,得到賞識而已,但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得到誇獎。
錢安神色平靜,低着頭跟在連修樾身後,隻有他知道他自己心跳的有多快,聽到連修樾的話,他一驚,盡量平靜下來,跪下道:“草民參見皇上,參見皇後娘娘。”
連偃沒見過錢安,但一見面就覺得不像是他們能養出來的,他有些意外,記起婉兒的囑咐,他面容緩和,聲音也柔和下來,對連修樾他都沒這般過,“起來吧!”
“謝皇上,皇後娘娘,”在錢安想來皇上應該是嚴肅威嚴,書中不是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嗎?聽聲音好像不像,不過這不是他該想的,他連忙甩掉腦中思緒。
白平婉看着錢安,挺乖巧懂禮的,比那個錢文濱好一萬倍,隻是她怎麼覺得這孩子有敏兒的影子,她忍不住道:“安兒,上前來,讓我仔細看看。”
錢安聽到皇後叫他安兒,他滿臉不敢置信,安兒是在叫他嗎?從來沒有人這麼溫柔的叫他,直到連修樾推了他一把,他才相信這是真的,趕忙上前跪在皇後跟前,好讓她看清楚。
白平婉越打量,心裡越驚,安兒不是白螭的兒子嗎?怎麼會像敏兒,安兒的相貌乍一看,明眼人都能看出是丞相的兒子,不會過多關注,但她和敏兒一起長大,情同姐妹,她不會看錯,安兒确實有幾分像敏兒,特别是那眉眼,簡直和敏兒一樣。
她壓下心裡的疑惑,神色如常,語氣溫和,“好孩子,以後多來我這坐坐,順便讓我多嘗嘗你的手藝,你不知道,自嘗了你做的飯菜後,别人做的我都沒什麼胃口,若是你來看我,我這心情都要好些。”
錢安本來還緊張拘謹着,但看着溫柔端莊的皇後,語氣溫柔的和他說話,他感到異樣的溫暖,漸漸放松下來,“能得娘娘賞識是草民的福分,娘娘若是有什麼事,盡管吩咐。”
白平婉連連點頭,像是忘了還有太子和皇帝這兩号人,拉起錢安就說起家常。
連修樾和連偃見狀也沒打擾他們。
連偃見白平婉難得高興,也到了午膳時辰,便吩咐下去,等他們說完,便開宴。
有了錢安在,白平婉都高興些,即使不是錢安下廚,她胃口也好些。
午膳後,白平婉叫住了連修樾。
“樾兒,你老實告訴我,安兒是螭的兒子嗎?”白平婉平靜的看向連修樾,語氣雖是疑問,但卻似乎知道了答案。
連修樾看她母後神色,就知道她或許猜到什麼了,“母後不是知道答案了嗎?”
白平婉閉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氣,睜開眼睛道:“敏兒當年懷的是雙生子嗎?”
連修樾點頭,他沉默片刻,湊到她耳邊說了一句話。
白平婉神色大變,壓下心中驚天大浪,盡量控制語氣,“你父皇知道嗎?”
連修樾搖頭,“我沒有告訴父皇,父皇身邊人多手雜,怕打草驚蛇。”
白平婉語氣說不出的凄婉憤怒,“他們怎麼敢,苦了承安和安兒。”
連修樾安慰道:“母後,放寬心,一切都會好的,我已經開始着手這件事,參與的人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會為他們報仇的,”頓了頓,他道:“既然母後已經知道了,讓錢安多陪陪您,但先不要說,我怕他想不開,沖動去找他們。”
白平婉點頭,“母後知道,樾兒,你就放手去做,如此膽大包天,甚至對江山社稷有危害之人,按照律法該怎麼辦就怎麼辦。”
連修樾行了一禮,“兒臣知道該怎麼做。”
——
轉眼幾日過去,不出所料,錢邵得了第一,而景時也在武試中嶄露頭角。
錢府大門外。
景時看着趙明,納悶極了,“大爹,不是說好的嗎?等承安秋闱後,一起去京城的,您怎麼又不去了。”
趙明大手一拍景時腦袋,“你爹我散漫慣了,京城這是非之地,怕是應付不過來,若是再給你們添麻煩,我過意不去,你爹我還是喜歡這鄉野之地,何況我老了,禁不起折騰。”
景時知道這是趙明的托辭,但他也不能勉強,人各有志,“好吧!爹我會想你的。”他有些遺憾,“大爹,你不在,今年中秋都不完整了。”
趙明笑着保證,“明年會完整的,”他感歎,“以後啊!是你們年輕人的天下了,”随後他看向錢飛沉,多年的默契,他也不多說什麼,最後看向錢邵,“我們老趙家可就盼着你拿狀元呢?”
景時适時插了一句嘴,“大爹,你别給承安太大壓力,萬一到時候承安發揮不好,可就沒地哭了,你看我,我就不一樣,武狀元之位,我可是勢在必得的,到時候榮歸故裡,說不定還給您帶兩個大胖孫子回來呢?”
有點傷感的氛圍,被景時的話語沖散了,他們都沒當回事,認為是景時說笑的。
隻有錢邵知道景時說的是真的,他笑了笑,語焉不詳,“一定會的,大爹保重。”
錢飛沉開口,“走吧!時候不早了,還會回來的。”
就這樣,景時他們踏上了去京城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