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來了,我終于想起來了!你是不知,錢神不知!”
“不知知不知,知之為不知,不知為知之,知否?”
“我知,我知!”
“善,歡迎回來,中有君。”
藏書閣裡不斷傳出各種奇怪的聲響和話語,引得外頭守衛的士兵們心中充滿了好奇。他們實在按捺不住這份好奇心,紛紛探頭探腦地朝着門内張望。然而,映入他們眼簾的卻隻有陳今浣獨自一人站在那裡,時而大笑,時而自言自語,看上去詭異至極。
“那人在說什麼,發财?他難道想偷書出去賣?”
“該不會是妖書…把他的意識給操控了吧……”
“等等,你們瞧他腳下!那兒倒了一個人!”
“該死,倒地的那人是長明觀的道士,他殺人了!”
“真是膽大包天,竟敢在咱們的眼皮子底下行兇作惡!弟兄們,快快拿起兵器,今日就算是死,也要将這惡徒拿下!”為首的将領怒不可遏地咆哮着,他大手一揮,身後那群全副武裝的士兵便齊聲高呼響應。
當憤怒壓過了理智,誰還管什麼牛鬼蛇神。
不遠處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藏書閣那半敞着的大門被猛然撞開,發出了令人心驚的巨響。緊接着,一群手持長矛和刀劍的士兵如潮水般洶湧而入。他們手中的武器閃爍着令人膽寒的光芒,一股濃烈的殺伐之氣瞬間彌漫開來。
“大膽妖孽,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看你能逃往何處!”領頭的士兵雙目圓睜,滿臉怒容,口中大聲叱吼着。隻見他身形一閃,如離弦之箭一般率先朝着陳今浣猛沖過去,手中的長矛直直地指向陳今浣的胸膛,矛尖在空中劃過一道淩厲的弧線,帶起呼呼風聲。
而此時的陳今浣卻不慌不忙地擡起頭來,他那雙深黑色的眼眸宛如兩個無底洞,吞噬着一切光亮。面對疾馳而來的長矛,他嘴角帶着一抹瘆人的微笑,既沒有選擇側身躲避,也沒有做出任何抵抗的動作,就這般靜靜地伫立原地,宛如一座雕塑。
須臾,隻聽得“噗嗤”一聲悶響傳來,那鋒利無比的長矛已然毫無阻礙地刺穿了陳今浣的胸膛。深紅的污血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噴湧而出,瞬間染紅了他胸前的衣襟,并沿着衣角不斷滴落,在地面彙聚成一灘觸目驚心的血泊。
然而,讓人意想不到的是,即便遭受如此重創,陳今浣臉上的笑容不僅沒有絲毫收斂,反而變得愈發燦爛起來,那笑容中透露出一種難以言喻的瘋狂與決絕。
“好多啊…多好啊!發财了、發财了!”陳今浣的聲音中充滿了狂熱和喜悅,他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那些被長矛刺穿的傷口迅速愈合,皮膚下的黑色粘液如同活物一般湧動着,将長矛一點點擠出體外。
士兵們驚恐地看着這一幕,他們的攻擊似乎對這個怪物沒有任何效果。此時,逃跑已經來不及了。陳今浣的身體逐漸鼓動膨脹,最終轟然炸裂開來,化作無數細小的黑色觸須,如同一張大網般将整個藏書閣籠罩。
“啊!”士兵們驚叫着,試圖逃離這個恐怖的地方,可那些觸須卻如同有生命一般,緊緊纏繞住他們,将他們拖入黑暗之中。
藏書閣内傳來一陣又一陣的慘叫聲,但很快便沉寂下來。當一切安靜下來後,少年的身影再次出現在藏書閣的中央,他的腳下堆滿了士兵們的屍塊,臉上依舊挂着那抹詭異的微笑。
“錢能通神,亦能通鬼。錢之所在,無事不成;錢之所去,萬事皆空。”渾身都被血液染紅的少年彎下腰去,挖出一顆剛剛停止跳動的心髒,仿佛在看一枚價值不菲的珠寶,“不知,這些命,值多少?”
然而,他沒有等來錢神不知的回答,率先襲來的是一連串的術法攻擊。陳今浣得到錢神的加持後力量大增,用身體扛下了所有攻擊,他緩緩轉過頭,想看看是誰這麼不識好歹,居然敢打攪他的快活。
“心甘情願地淪為欲望的奴隸……師姐真是看錯你了!”
來者,竟是月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