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小崽子居然敢道爺我鬥,簡直不自量力,這回定要你吃不了兜着走!”藏書閣前,淮胥的身形已經恢複了正常,不僅如此,他還成功蛻晦增長了功力,正滿臉得意地冷笑着。
原來,淮胥施展的蛻晦之術,還能将自己的意識轉移到未來某個人的身體裡。而他正是借助這個未來之人,撥通了那個匿名的舉報電話,直接打到了當地的派出所。
他雖不能理解自己傳達出的那句話的含義,甚至就連他這次來到書閣都并非本意,但司阍的預言從未出錯。他隻需要根據預言照做,便能取得自己想要的結果。
淮胥站在書閣的台階上,居高臨下注視着深陷困境、一時難以脫身的三個人,鄙夷地連連搖頭道:“就憑你們這點本事,也妄想與我抗衡?天真!你們幾個,就乖乖在這裡等着吧,等到馮天師的人馬一到,有你們好受的!”說罷,他再次拿出腰側别着的葫蘆,念咒施法,迅速将地上殘留的那些污血統統吸入其中。
做完這一切後,淮胥轉身大踏步地朝着自己的大殿走去,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層層樹影之中。
大概過了一分鐘,陳今浣帶着李不墜一同回到了這邊。雖然陳今浣已經對這種穿梭習以為常,但李不墜顯然還沒能适應過來。此時的他,面色蒼白如紙,氣喘籲籲得仿佛到偷了頭牛,額頭上豆大的汗珠不斷滾落下來,就連手裡的刀都拿不穩了。
“李公,你可還好?”關切的聲音打破了短暫的沉寂。
“呼……呼……那個荒唐的夢,總算結束了麼?”李不墜聲音顫抖,眼中透露出一種劫後餘生的慶幸與迷茫。
“是的,已經結束了。李公,你很了不起,面對如此詭谲的夢境都能保持清醒,沒有迷失其中。”陳今浣面帶微笑地向他走來,語氣很是溫和。
然而就在此時,剛剛恢複過來的李不墜突然眼中閃過一道寒光,隻見他手腕一抖,原本緊握在手中的大刀瞬間被高高舉起,緊接着刀刃一橫,穩穩地停在了陳今浣那白皙的脖頸之前。
他緊咬牙關,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個字來:“妖邪,速速解除施在我身上的邪術!念及你此番多次相助于我,今日我便饒你一命。若有半句假話,休怪我這把大刀無情!”
面對李不墜突如其來的舉動,陳今浣先是一愣,但很快就鎮定了下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苦笑道:“都說了我不是什麼妖邪,你這人怎麼就是不信呢?唉,眼下也不是争論此事的時候。你瞧瞧那邊倒着的人,我們還是趕緊去救他要緊吧。”
說着,陳今浣擡起手,指向了藏書閣旁邊的泠秋——他靜靜地躺在一片血泊之中,生死不知。而在他的身上,竟然還有一小團藍褐色的粘液正緩緩蠕動着,看上去異常惡心恐怖。
李不墜聽聞此言,趕忙順着那人所指的方向望去,遲疑地放下手中那把鋒利的長刀。看清情況後,他趕忙邁開步子向泠秋所在之處行去。不多時,他已來到泠秋身旁,一言不發、面色凝重地蹲下身子。隻見他小心地伸出右手食指,輕輕湊近泠秋的鼻翼下方,試圖感知其微弱的呼吸氣息。
片刻之後,李不墜微微松了一口氣,輕聲說道:“還好,此人氣息尚存。隻是我對醫術一竅不通,恐難以施救。妖邪,你速速下山尋一名精通醫道之人前來救治,我在此處照看于他。”
話音未落,卻見陳今浣快步走來,并開口應道:“不必如此麻煩,這裡且交給我。”
李不墜聞言不禁心生疑惑,連忙追問:“你意欲何為?”
然而,陳今浣并未回應他的問話,而是自顧自地徑直走向前,毫不猶豫地彎下腰去。然後,李不墜驚異地看到,他竟然伸手一把抓起了那團蠕動的不明物體,二話不說就直接将其塞入自己口中,緊接着便是一陣濕滑黏膩的咀嚼聲,清晰得令人作嘔。
目睹此景,李不墜頓時目瞪口呆,滿臉驚愕之色。他怔怔地望着陳今浣,嘴唇微張,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喉嚨裡卻仿佛被什麼東西堵住一般,半晌也未能吐出一個字來。而就在此時,令人難以置信的事情發生了——那不明物體離開後,躺在地上傷勢嚴重的泠秋,其身上那些猙獰可怖的傷口居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愈合起來,沒過多久便幾乎恢複如初。
待到李不墜從震驚中回過神來,隻聽得陳今浣緩聲道:“淮胥竟然并未痛下殺手,而是留着旮大猛為他療傷,有蹊跷。”
“淮胥是誰,我夢到的那個邪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