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陳今浣離開了玄窟,向那隊人緩步走去,想要和他們進行某種交易。可就在他剛剛擡起手準備禮貌性地打個招呼時,令他意想不到的一幕出現了——那些人的脖頸處兀地浮現出一道筆直且異常整齊的血線,緊接着在下一秒鐘,七顆鮮血淋漓的頭顱就像是熟透的果實般齊齊滑落地面,發出一陣沉悶而又恐怖的聲響。
俄頃,一道帶着濃濃血腥氣息的紅色霧氣從陳今浣身旁一閃而過,并以極快的速度飄回了不遠處吳命輕的手中。看着眼前這慘烈的場景,陳今浣的臉色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他對吳命輕的擅自行動很是不滿,微微側首問道:“白鬼,你這是什麼意思?”
“閣下不是要用人命換錢麼?這種事交給在下便好,無需勞煩長生主親自出手。”剛剛殺完人的吳命輕從他背後走了過來,說話的語氣很是輕巧。
“錢神的交易并非一定要以奪取他人性命作為代價,這其中的門道,你既然不懂,就莫去做那多餘之事。你難道不知道可持續發展——啧,現代概念,你的确一無所知。但即便如此,你又何必要一上來就将這些人置于死地呢?”陳今浣眉頭微皺,面色不善地看着眼前這個行事狠辣的家夥。
“呵呵,閣下莫不是已經忘記我的身份了?在下可是佹道人呐!身為佹道人,無論做出怎樣驚世駭俗之事,都不足為奇吧?”吳命輕輕聲一笑,随後伸手從懷中掏出了數個精緻的瓷瓶。隻見他運轉體内真氣,一股強大的吸力瞬間自其掌心湧現而出,徑直朝着那些倒在地上的屍體心髒部位席卷而去。
轉瞬間,一道道殷紅的鮮血如同泉水般噴湧而出,在空中劃過幾條優美的弧線,紛紛對準細頸瓶口,一滴不灑地灌入了他手中的瓷瓶裡。吳命輕操縱着血液井然有序地逐一進入瓶内,同時口中還自言自語地說道:“逆生之法需要人心之血方可施展,為了确保萬無一失,在下得提前做好充分的準備。”
待所有的心血都收集完畢之後,吳命輕滿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側身讓開道路,并對着站在一旁的陳今浣做了一個優雅的“請”的手勢,微笑着說道:“正如閣下方才所言,咱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
“做事如此張揚可不是什麼好事,我真心希望你能夠早點明白這個道理。”陳今浣話裡話外都是責備,但事已至此,再去苦惱也是無濟于事。畢竟,留下那些橫七豎八躺的屍體躺在山道上也不是一個妥善的解決方法。而且,對于白送上門來的錢财,陳今浣又怎會輕易拒絕呢?思及此,他無奈地輕歎一聲,然後從袖袋裡取出提前備好的笏闆,開始跟錢神不知進行交易。
伴随着一陣低沉而又詭異的頌詞幽幽響起,陳今浣脖子下的藥骸開始微微鼓動起來,像是有什麼東西急于掙脫束縛。緊接着,隻見幾條細長的觸須突然從藥骸的腹部突刺鑽出,它們在空中扭動滴溶,仿佛饑餓的蚺蛇正在尋覓着可口的獵物。這些觸須如箭矢般朝着地上的屍體沖去,一陣黏膩的擠壓聲響起,那一具具屍體已然被觸須緊緊纏住,并被迅速地拖入藥骸的腹中。
整個過程隻持續了短短幾秒鐘的時間,當一切再次恢複平靜之後,陳今浣長長地舒出一口氣。然而,還沒等他完全放松下來,隻聽得“噗”的一聲輕響,一串銅錢從他口中噴湧而出,噼裡啪啦地掉落在地上。
陳今浣低頭看了一眼散落一地的銅錢,臉色瞬間黑了下來。“才四百八十二文,真是虧麻了……白鬼,你打算怎麼賠我?”他彎腰将銅錢一枚一枚地從地上撿起,苦笑着說,“呵,這下倒好,錢沒拿到幾個,還惹了這麼大的麻煩,真愁人。”
聞言,吳命輕卻淡然一笑,從背後召喚出七個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