桓靈一秒鐘安靜如雞。
又過了半分鐘。
桓靈輕輕一拉車門……
沒拉動。
桓靈若無其事地說:“經總,麻煩開開門。”
經枕從容不迫地看她,器宇軒昂,英俊逼人,就是一說話讓人恨不得毒啞他——
“怎麼?現在開始怕了?”
桓靈:【急急急,統,你再不爆瓜,我就要……】
經枕看了車外一眼。
本來站立在車門一側的張秘書,以驚人的速度再次離開。
桓靈下意識拉車門,卻被經枕更快抵住。
他極高的身高,相當有壓迫力。
“那麼,桓小姐,你就不擔心我把你摁在車裡……”
經枕頓了頓,在她耳邊說出了那幾個字。
桓靈傻眼了。
桓靈結結巴巴地說:“經總,犯,犯法的!”
經枕狀似認真點頭,“我連灌水泥沉海都敢,為什麼不敢對你強制愛呢?”
“桓小姐,是被沉海,還是被我囚禁,你想選哪種呢?”
弱小無助的桓靈和系統緊緊擁抱。
一人一統雙眼包含熱淚。
【宿主,他,他好吓統啊!怎麼辦啊!】
【我,我也不知道啊嗚嗚嗚,難道我終于要過上被囚禁在億萬豪宅不用上班不用996不用被甲方傻逼亂指隻能穿金戴銀穿一套高定扔一套每天隻能以錢洗面窮奢極欲的痛苦生活了嗎?】
經枕這下是真忍不住了。
本來隻想吓吓她,沒想到她害怕是害怕,但也沒忍各種狂浪之語。
但假如真的對她做什麼,應該會很可憐吧?
似乎就連空氣,都因為她而充滿躁動。
經枕垂眸,将桓靈故作鎮定的模樣盡收眼底。
她确實很漂亮了,尤其那雙眼睛,好看得不可思議,薄薄的眼皮,漆黑剔透的眼珠,眼尾微微向下,不經意看人時也像是在撒嬌。
似乎是被他吓到了,眼皮泛紅,鼻頭也紅,薄唇被咬出血色,裝點在白皙如雪的皮膚,像丹朱潑畫,美感凸顯,媚而純,天真又可憐。
他見過很多被人稱道的美人,然而,沒一個人如她,讓他……
正當經枕思考如何形容這種感覺時,卻聽到可憐的美人抽抽噎噎地說——
“那通網嗎?有手機嗎?”
“規定工作時間嗎?加班有補貼嗎?年薪十三還是十四?年終獎翻倍嗎?”
“五險一金交嗎?拖欠工資嗎?日常pua嗎?有暴力傾向嗎?”
經枕:……
大腦一秒鐘清醒。
反倒是心跳一下子飙升——被氣的。
經枕深吸一口氣,正要說你現在可以走了,卻被桓靈下一個動作驚住了。
桓靈伸手探向了他的腿!
修長纖細的手指,圓潤透粉的指甲,微微蜷縮着搭在他腿上!
經枕眉心驚跳,“啪”地摁住了桓靈蠢蠢欲動的手,比她大上一圈的大手牢牢箍着她,緊張得青筋突起,“你在幹什麼?”
這還是他第一次和一個女人有如此親密的接觸,全身的肌肉都繃緊了,雙眼緊緊盯住桓靈,生怕她還能幹出點什麼。
她似乎不敢看他,微微側過頭去,露出那張極其漂亮的素白的臉,越發襯托那雙剔透的雙眼有種天然的惑人。
經枕聽到心髒驟然加速的聲音,那一瞬間,像是看到荒蕪叢雜裡蓬勃鑽出的小茉莉,淨而純白。
緊接着,他就聽到小茉莉在腦海裡說——
【系統,你覺得我下一步是直接坐他腿上?還是勾他領帶?扯他襯衫?或者幹脆一步到位,拉開他西裝褲鍊……】
經枕一個激靈,腦海幾乎不由自主順着她的話遐想,一瞬間後背全是雞皮疙瘩。
正在暢所欲言的桓靈頓了頓,略顯猶豫,【統子,你有沒有覺得,反派好像臉紅了?】
經枕很白,冷皮的白,五官輪廓深刻,更突出耳垂、顴骨、甚至是脖頸,紅得過分,像被誰深深吻過,吮出的紅痕。
讓桓靈下意識想看到這張英俊而冷漠的臉,因她而露出更多的更隐秘的神情。
經枕當時真的整個人都被震住了,相當幹脆利落地拂開她的手,拉開車門,從牙關擠出一個字——
“請。”
如果不是林茶茶的航班馬上就要飛走了,桓靈還真想繼續作死。
作個大的。
張秘書疑惑地探頭探腦,似乎不知道要不要過來。
理智回來的桓靈迅速下車,敷衍地說了句“經總,下次繼續啊”,像隻兔子般竄了出去。
她從昏暗的停車場向電梯奔去,所有的燈都為她而亮,照亮她眼前的路。
而她像是披着滿身星光,離他而去。
直至再也看不到桓靈的身影,經枕方才屈膝弓身,将不知為何而起的熱潮壓抑,深埋,掩藏。
這不像他。
經枕心想。
但就像是一列即将脫軌的火車,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快,或許下一秒就要奔向末日,卻無計可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