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箐箐滿臉驕傲,胤禛覺得自己不能讓她太過驕傲,“不錯是不錯,隻是跟東廚廚子相比,還差了些滋味。”
“那是當然,東廚廚子那是吃飯的本事,妾身隻是剛鑽研一年多的廚藝,人家從小練童子功,要是妾身赢過東廚廚子那還得了。但能得四爺一句隻是‘差了些滋味’,妾身已心滿意足了。”
胤禛好笑,他不捧不踩的話反倒是誇了她,“往後看,你這廚藝興許比得過東廚廚子。”
這話确實不錯,李箐箐不過一年多廚藝就快趕上來了,日後還真難說不會超越東廚廚子。
“妾身可不敢貪圖日後,隻盼着四爺能被妾身調養好身體,妾身就心滿意足了,日後還望爺跟妾身長長久久。”
她眸子仿若泛着蜜水,流淌着甜言蜜語,胤禛分明不是十來歲的少年,卻感覺自己臉上一陣燥意,他接着喝粥掩下那股燥熱,心裡奇怪,這粥分明是養生補氣的粥,但為何他的心神卻平靜不下來。
最終他歸因于李氏實在太會花言巧語了,但李箐箐的手抓上來時,他沒有收走手,看着李箐箐娴熟地坐在他腿上,“爺,今天妾身太高興了,沒想到妾身有一日還會成為爺的側福晉,您說往後,妾身是不是有機會跟您生死相守。”
她成為側福晉後,倘若四爺一直是宗室王爺,等兩人百年後,還能同葬,生死相依。
原來李箐箐這般喜歡他,就算是百年後的事都想到了,他略微克制道:“跟爺合葬的人隻能是福晉。”
“妾身知道,但爺身旁不是還有一個位置嗎?”
她眸子仿若閃着星光,狡黠一閃而過,胤禛自始至終都看着她,沒錯過她的任何神色,起了逗弄的心思,“還有宋——”
“爺不許說她,四爺就說可不可以?”
蘭箐箐心裡有一套成算,一是先清洗掉原身在四爺眼中的不好印象,二是讓她的地位在四爺心目中越過宋氏,唯有這樣,日後的母後皇太後才有奔頭。
就現在而言,她非常懇切地想要将宋氏的第一側福晉的身份壓下,“妾身實在太愛四爺了,隻要四爺開口,妾身願意為四爺死,但妾身隻有這一個心願,四爺答應妾身好不好?”
真情或假意,從不曾有人能瞞得過他。
胤禛能看得出,李箐箐眼中真有豁出去的癫狂。
怪不得了……李箐箐在生下三格格後便将對子嗣的癫狂盡數收斂,消失得無影無蹤,他還奇怪李箐箐怎麼變化得如此之快,原來是将對子嗣的癫狂轉化為對他愛新覺羅·胤禛的癫狂。
這種感情對于一個無心于後院女子的男人來說,無疑是種負擔,慣來隻有人告訴一個皇子阿哥,進出後院隻為開枝散葉,就連福晉都隻是為自己打點後院之事、名義上跟自己地位齊平之人。
可自始至終,不管是福晉還是妾室,都是依附于他存在的。
沒人告訴他,要響應一個妾室的感情,這是荒誕的、不可理喻的。
那雙眸子透露的感情之激烈,讓他下意識不願看到,他盡力嚴聲呵斥,“李氏,你何時這般蠻不講理了。”
“在四爺的事上,妾身絕不後退一步。”
笑話,感情上講什麼先來後到?她隻知道不争不搶的人什麼都得不到。
“李氏!”
“爺能不能叫妾身一聲箐箐。”
“……李氏。”
“叫箐箐!妾身這輩子隻為四爺活了,四爺能不能叫一聲妾身的名字?”
得寸進尺!胤禛眉頭緊蹙,他是發現了,從前李箐箐對子嗣愛之深恨之切,現在對上他是恨不得将所有的感情都灌注到他身上,得不到回應便愈發癫狂。
蘭箐箐努力将他手掰下,“爺您看看我,您便知妾身是認真的了。”
胤禛下意識看向她眸子,眸中清晰可見溫柔笑意,好似他猜想的一切關于癫狂的事實不成立。
李箐箐并非是癫狂着愛他,而是如潺潺流水般溫柔認真地愛慕着他。
“……箐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