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輕塵目光沉了下來,在簡蘇身邊待久了,他能感覺到自己靈核中,緩緩升騰而起的靈力,如山間寒雪,冰冷刺骨。
“看我今晚不得好好教訓一頓這個廢物,這可是我今天才新煉制的傀儡,都沒去材料司登記,就算出了什麼事,也追究不到我的頭上。”
透過女傀儡的空洞雙眼,紫衣少女輕而易舉就判斷出這個房間根本沒有威脅到她的東西,她冷笑了一聲,直接就讓女鬼飛身進入窗外,直取簡蘇的人頭。
“撲通”的一聲,掉在地上的卻是一截發青的手臂,斷口處結滿了寒冰。
與此同時,紫衣少女跪在地上,目眦盡裂,她死死抓着自己戴了指環的手指:“啊啊啊啊啊?!!到底是什麼人!”
紫衣少女哆哆嗦嗦,要不是自己反應快,瞬間用指環收回了靈力,恐怕不僅女傀儡灰飛煙滅,而且自己也得脫一層皮。
“快走!!附近有人,絕對不能被人知道我們在這裡!!”
紫衣少女陰狠地看了簡蘇的房間一眼,抛下了自己的傀儡,生生咽下喉嚨裡因為反噬而湧上的一口血,氣得帶着自己的小跟班連滾帶爬離開了院子。
簡蘇抱着被子,不安地蹬了蹬被子,翻身的動作有些大了,枕頭被蹭得直接掉在了地上,整個人都要從床上掉下去。
一雙有力的手及時擋住了就要滾落到地上的少女,冰冷的指尖意外碰到了少女溫熱的臉頰,而後手指從臉頰往下滑,停在素白的脖頸上。
寂輕塵目光陰沉,摩挲着那脖頸,關節用力,做出了一個掐緊的動作,但是想到了些什麼,他意味不明地笑了笑,收回了手。
地面上結的一層薄冰倒映出了一個成年男子的身形,白衣如雪,九條狐尾在身後微微掃動,隻有細看了,才能發現男子的身形竟然是微微透明的,隻是暫時幻化出來的。
寂輕塵輕而易舉地抹去了女傀儡來過的任何痕迹,包括地上處理得不夠徹底的斷臂也消失得一幹二淨。
他的目光掃過被簡蘇放在桌面上的《修真界通史》,厭惡地擠出靈核中最後一絲靈力,将整本書湮滅。
做完了這一切,熟悉的痛感又爬滿了頭部,寂輕塵望着自己愈發透明的雙手,盯着簡蘇身邊的狐狸小人看了好一會,才冷笑一聲,重新回到了狐狸小人的體内。
天光大亮。
“早上好,我的小塵。”
陽光下雪白的狐狸耳朵動了動,柔軟的毛發流淌着絲綢一樣的光華。
借着偌大的一塊饅頭的遮擋,一雙琉璃色的眼睛靜靜地望着坐在桌子另一邊,有些愁眉苦臉的人。
“早,今天我要帶你去材料司那裡登記一下,你餓嗎,要不要再來吃點東西?”簡蘇咬了一口嘴裡的饅頭,微微示意。
已經簡單吃過的寂輕塵搖了搖頭,目光落在了桌上的紙鶴,拿起來擺弄着。
外院傳來大門一腳被踢開的聲音:“簡蘇那個廢物呢?!快給我搜!我看昨晚暴走出事的女鬼跟她那個詭異的傀儡脫不了幹系!”
“昨晚的女傀儡我見到了,但是來過就走了,什麼都沒幹。”
小塵放下紙鶴,緊緊揪住了簡蘇的衣角,簡蘇低下頭看她,隻見她的小狐狸眼裡滿是擔憂的光,看起來非常擔心她。
簡蘇了然,叮囑他千萬不能自己随便出來後,就立刻拾起桌子上的符咒出去了,走之前還在房門都關得更加嚴實了一點。
獨自坐在椅子上的狐狸小人望着落上了鎖的房門,目光平靜。
“難道是還給我縮在屋裡面當縮頭烏龜嗎?快給我沖進去搜!”紫衣少女抹了抹嘴角,想起自己昨晚上吃的癟,心裡的一口氣怎麼都壓不下去。
後面那女傀儡被她引動暴走後,一回去就已經被她直接煉化了,死無對證,她就不信這樣都還能露餡。
她一腳踹翻了院子裡的木架子,高高仰起頭,像隻鬥勝的公雞。
一群灰衣少女就要沖進裡面,結果被狠狠打翻了出來。
簡蘇手裡拽着一個掃把,皺起眉,看垃圾一樣看着面前的一群人:“昨晚的女傀儡根本就跟我家幼崽沒有任何關系,你們就隻會這點血口噴人的本事嗎?
為首的紫衣少女一把拽過旁邊縮成小雞的矮鼻少女:“你說,是不是你最後發現我失控的傀儡女鬼最後就是在這裡消失的。”
矮鼻少女哆嗦了一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是。”
事情僵持在原地,連負責巡邏司的幾位師姐來到了這裡。
其中一位師姐了解經過後,不耐煩對着簡蘇說:“你不要耍這麼多小手段了,我們都知道你好不容易才煉出了傀儡,又還小,走什麼歪門邪道?”
簡蘇驚愕地望着那位師姐,這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把錯扣到她的頭上嗎?
紫衣少女勾了勾嘴角,滿意地望着師姐。
簡蘇穩了穩心緒,深吸一口氣道:“如果這件事不是我幹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