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大亮。
傀宗的宗門門口已經烏泱泱的聚了不少人。
“回來了回來了!蘇牧師兄曆練回來了!”
有剛入門的弟子不明所以:“蘇牧?誰啊?”
旁邊一個女弟子緊跟着就瞪了他一眼。
“你居然連蘇牧師兄都不知道,那可是我們宗主門下的極其出色的弟子,九歲煉傀,十五歲就已經進入内門了。”
"來了來了!!"有弟子大聲說。
宗門的台階遠遠落下一架飛舟,一個青年腳踩飛鶴,翩然落下。
手裡還提着一個血淋淋的鳥獸,鳥獸已然氣絕,傷口都已經幹涸。
“居然是是北州青鳥!這可是迅猛至極的烈鳥,又是極好的材料,藏寶閣去年可是拍出了幾萬靈石的高價!”
聽到這句贊賞,蘇牧将手裡提着的鳥獸往前隐隐放前了一點,讓那些弟子看得更加明顯。
不枉他沒有收進儲物戒,特意提在手裡。
一道驚喜的聲音在人群裡傳來,所有人見到來人,都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紫色蝴蝶翩跹在玉簪上,一襲紫色襦裙在小跑中掀起紫浪,金色暗線鈎織其間。
莫清清擡起臉,驚喜地望着蘇牧手裡的青鳥。
“蘇牧哥哥真的好厲害。”
蘇牧目光落在了莫清清腰間佩戴的代表身份的靈玉,嘴角笑意加深了不少。
“清清覺得這隻青鳥怎麼樣,我回去折些翎羽送給你,對你煉制傀儡會有很大的裨益。”
“真大方啊蘇牧師兄,對莫清清真是一等一的上心。”有人低低抽了一口氣。
莫清清不好意思地挽着發絲,聽着旁人的豔羨,得意一笑。
蘇牧也是溫和有禮地保持着一段距離,隻讓暧昧的氣息慢慢升騰。
不知道誰在人群裡說了一句。
“以往簡蘇不都是來得最勤快的嗎,三天兩頭追着蘇牧師兄跑,怎麼這會兒人影兒都不見了。”
蘇牧的笑僵在嘴角,像是想起了什麼,一時間有些尴尬。
而莫清清的臉色已經鐵青鐵青的了,她怒火中燒,死死地瞪着發出聲音的那個角落。
“算了吧,就簡蘇那樣子還敢癞蛤蟆吃天鵝肉,蘇牧師兄哪裡看得上她?”
“是啊是啊,蘇牧師兄這麼厲害……”
-
而一不小心又陷入流言漩渦的正主。
此刻正叼着一隻雞腿,慢悠悠地往主峰爬。
山間鳥鳴不斷,清晨微涼的氣息撲了簡蘇一臉。
柔軟的絨毛觸感似乎還在臉頰邊,簡蘇懷裡空蕩蕩的,頗有些不習慣。
小塵昨晚吸收了萬年玉髓後就一直在沉睡,直到早上了都還沒醒過來。
簡蘇用自己掙回來的靈石,财大氣粗地兌換了一張法陣符,貼在院子裡。
最後确認了沒什麼危險後,才上山來。
也不知道小塵吸收完玉髓後會怎麼樣。
簡蘇收回思緒,望着曲折的山路,撇了撇嘴。
她低着頭,用腳尖踢着腳下的石子,不知道走了多久,才終于彎下腰,揉了揉自己的膝蓋。
“好累,她這還得爬多久。”
簡蘇心裡數着數,一擡頭就看到前頭有了一座可供人歇息的亭子。
她高興地小跑幾步,直到走到轉角,才發現原來亭子裡已經有了一個人。
青年低頭正抱着琴細細擦拭,聽見聲音擡頭,看見來人,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簡蘇被這莫名其妙的惡意驚了一下,她翻了個白眼,自顧自離男子遠了一點。
她正打算在對面的石椅上坐下,一道音浪就打了過來。
“?!”簡蘇堪堪避過去,裙角都被切斷了一片。
她“唰”地站起身來,瞪大了一雙仿似清水的杏眼。
“我與你無冤無仇,怎麼,這亭子我還坐不得了嗎?”簡蘇蹙眉質問。
蘇牧收起放在琴上的水,像是聽到了什麼極為荒謬的話。
他冷聲道:“你從前就對我死纏爛打,無所不用其極,我還以為你收斂了。“
蘇牧不屑地瞧着簡蘇:“沒想到原來竟然在這裡等着我,還一直尾随我到放鶴亭。”
死纏爛打,尾随,蹲守?
簡蘇被潑了一身的髒水,都要氣笑了。
她轉念一想,輕而易舉就想到,這估計是原身之前做過的事。
但是那也跟她簡蘇沒有關系。
簡蘇抱臂:“如果是以往我做的我很抱歉,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纏着你,你好自為之。”
聽到這話的蘇牧嗤笑:“你玩什麼欲擒故縱?”
“難道你覺得我真的會看得上你嗎?你要不要看看你自己什麼樣子。”
“宗門裡面出了名的廢物,萬年拖油瓶,掃都掃不出去的蛀蟲……”
聽着他說得越來越過分,簡蘇直接三兩步逼近了蘇牧。
“啪”地一聲,蘇牧剩下的話直接被扇回了嘴裡。
蘇牧好像被打蒙了,似乎還沒反應過來。
“你什麼身份你敢打我,我蘇牧可是宗主的弟子,你一個區區外門的底層廢物……”
他回過神來,怒火中燒。
什麼蘇牧不蘇牧,什麼宗主弟子不弟子的。
簡蘇笑了,眼神裡淬出冷意,手裡的動作卻絲毫不停。
又是一巴掌扇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