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清清的話不無道理。
傀宗戒律森嚴,對于外門弟子來說尤其如此,一旦有錯,即刻就會被壓到審訊司。
聽了莫清清的話,柳紫煙知道今天這事兒就沒辦法好好善後了。
莫清清喜歡蘇牧的事可謂是人盡皆知,但是誰都沒有刻意點破。
而她一開始這麼針對簡蘇,也是出于這個原因。
柳紫煙急得冒煙,這會兒也顧不得其他了,幾步上前就拉着簡蘇。
一把扯過簡蘇的小包,想着就這麼糊弄過去。
“不好意思啊各位,這是我朋友,我忘了帶刻刀所以托她給我帶過來,她可能是第一次來内門所以不懂規矩。”
柳紫煙臉上挂着笑,一邊推搡着簡蘇趕緊往外走。
莫清清側頭一看,蘇牧的眼光居然還在簡蘇身上。
她握着翎羽刻刀的手緊了緊,不肯就這麼放過簡蘇。
“這怎麼能說是第一次來不動規矩呢,簡蘇師妹不是去年就已經三番兩次闖進内門了嗎?”
她扁了扁嘴,跟講堂上的教習長老說、
“許叔叔,若是以後經常都有弟子這麼闖進來,我們的課還還上不上了……”
許木良作為傀宗多年的教習長老,而莫清清同樣作為長老的女兒,幾乎是他看着長大的。
他摸了摸胡子,對門口的那姑娘似乎也有點印象,似乎就是去年内門傳得沸沸揚揚的,追着蘇牧跑的姑娘。
許木良心裡有了決斷,呵呵笑道:"這位小友的作風去年我也有所耳聞,但是畢竟是内門,該守的規矩還是要守的。"
柳紫煙臉色一白,心道要是真的去了審訊司,簡蘇不脫一層皮都出不去。
一直被忽略的簡蘇無奈地歎了一口氣,她原本隻是想低調地摸進教室,聽兩天課。
誰知道還遇上了莫清清,直接就被趕鴨子上架。
她掏出黎思瀾給她的那一塊弟子令牌。
柳紫煙急得直接扯她,難不成她還想用自己給她的弟子令牌糊弄過去?!
令牌被一拉扯直接掉到了地上,上面白光閃過,緩緩映出了一個“蘇”字。
簡蘇的名聲誰人不知,這會兒所有人都不可置信地望着那個白光裡的名字。
莫清清直接大叫了一聲:“不可能!她怎麼可能會是内門弟子!!”
要知道進入内門的方法,要麼就是通過每年一度的内門選拔,要麼就是被長老破格選中。
簡蘇的實力早就有目共睹,怎麼可能會通過内門選拔。
但是最近也沒有傳出哪一位長老要收徒的信息啊!!
窗外渾厚的鐘聲又不輕不重的再次響起,這會兒連許木良都皺起了眉頭。
拖延的時間已經夠久了。
他狐疑地看了簡蘇一眼,道:“既然令牌為證,那就進來上課吧,下次切勿再耽誤時間。”
暫時脫離了旋渦中心的簡蘇撿起令牌,推了一下還有些回不過神來的柳紫煙一把。
柳紫煙整個人都像是在夢裡一樣,走路都輕飄飄的。
當簡蘇的令牌出來的時候,她突然覺得,自己今天在簡蘇面前做的一切,都像是在耍雜耍一樣。
簡蘇在柳紫煙旁邊的空位上落了座,她微微側頭,果不其然對上了一雙怨毒的目光。
莫清清眼裡的不甘心都快溢成實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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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腥味再次彌漫在了講學堂裡面。
許木良手裡拿着一把古舊的刻刀,刻刀尖上微微閃爍着光,他掃過底下的一衆弟子。
“我們傀宗之所以可以操控傀儡,很大程度上就是依賴于描畫在傀儡上的咒紋……”
簡蘇一聞到血腥味就暈的厲害,連帶着聽許木良的課都有點腦子發昏。
斷斷續續的知識被打斷又強行接上,強硬地塞進了她的腦海裡。
傀宗是依靠咒紋去控制傀儡的,描畫的咒紋越複雜,傀儡的力量就越強大,而且控制傀儡所需要的靈力也大幅減少。
在咒紋領域精通者,甚至可以自創咒紋。
“所以今天,我們就開始練習刻畫咒紋。”許木良說完,直接在一面人皮上演示着如何行刀。
簡蘇在人皮一出來的時候,就已經臉色慘白了。
作為從現代穿過來的好青年,在接受了新時代價值觀的熏陶後,是絕對做不出這種事情的。
好在可能是出于傀宗過于窮還是别的檢測的原因,弟子們練習咒紋的刻畫并不是在人皮上。
而是一塊扁平的黑色鑒靈石,連邊緣的菱角已經被打磨得光滑。
鑒靈石會充分吸收和識别靈力,弟子需要在上面刻畫咒紋,邊刻邊注入靈力。
而且隻有穩定注入靈力,咒紋刻畫得足夠完整,鑒靈石才會發生改變。
“長老!鑒靈石裡面竟然有雜質!這樣的石頭讓我們怎麼雕刻?”坐在蘇牧前面的弟子不滿地抗議道。
簡蘇聞言,也跟着望向自己的鑒靈石,果不其然,在石頭的表面,遊走着一層黑色的線條,上面黑氣浮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