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得的周末,聶雨垚熬夜看了部懸疑電影。
影片裡的濾鏡昏暗,且有些畫面比較血腥,時不時來個高能場面加詭異的背景音樂。但是她這個人比較賤,越怕就越想看下去。
片尾彩蛋出現時,她已經沒有耐心再繼續觀看,起身來準備把投影儀關掉的時候,回頭卻看見了房間窗簾拉開了半條縫。
腦海情不自禁跳出剛剛電影裡,表情黑壓壓的殺人犯站在窗前凝視着屋内的特寫鏡頭。
聶雨垚平時一個人住,父母就住在樓上的那套房。
所以現在整個屋子裡隻有她一個人,以前跟父母一起住的時候還沒那麼害怕,如今一個人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她恐懼得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她放棄了關掉投影儀的念頭,光着腳快步走過去拉緊窗簾,舉起遙控器退出影片後跳到了音樂界面,聚精會神地挑選起心儀的歌曲。
即将點擊播放鍵的時候,突然間,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響了一聲,她的心髒猝不及防地劇烈顫動了一下。
直到回過神來後,她才想着是有人發信息來了。
她挪到桌前,有些惱火的拿起手機。
“明天中午來我家吃飯。”
是姐姐的信息,通知幹脆利落,沒有一絲拖泥帶水。
聶雨垚語塞地盯着屏幕,嚴重懷疑手機那頭的是不是聶若琪。
聶若琪是個很養生的女人,平時十點前就早早地睡覺。今天倒是稀奇,怎麼淩晨十二點了還給她發信息?
“你還沒睡啊聶若琪?”
聶雨垚有些摸不着頭腦,順手擰開手邊的瓶裝水喝了一口,略帶一絲異味的甜水滑過她的咽喉時,她立馬就僵住了———這飲料什麼時候開的封?
掰着手指頭細細的回憶,時間推回了周一,自己放學回來時帶的這瓶飲料,喝得還剩一小半的時候就撂在桌上,這一整個星期,每天出門時都忘記跟着垃圾袋一起帶走……
她沖進洗手間抱着馬桶開始幹嘔起來,胃裡的晚飯早已消化幹淨,隻剩下胃酸在翻湧。在酸水沖上喉嚨時,她才開始後悔,拉肚子也比現在在這裡硬吐舒服啊。
軟弱無力的趴在洗手台前漱口時,她左手舉着手機看聶若琪回複的信息:“晁昱然剛剛跟人打架受傷了,我現在跟他在醫院。”
“啊?他沒事吧?”聶雨垚瞪大了眼睛。
雖然晁昱然跟别人打架鬥毆已經是家常便飯,但聶雨垚還是會下意識擔心對方下手過重,把晁昱然打個半死。
“他能有什麼事啊,他皮可厚得很。”聶若琪發了語音過來。聶雨垚都已經想象到她一邊惡狠狠地瞪着晁昱然,一邊摁着語音鍵說話的樣子了。
聶雨垚回到房間,播放了舒緩的純音樂,重新把手機在床頭充上電就倒頭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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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無夢,第二天聶雨垚睡到自然醒,睜開眼的時候恍惚地望着天花闆,本以為自己沒調鬧鐘可能睡過了頭,摸過手機一看,才上午十點,距離聶若琪家開飯還有兩個小時。
她感覺自己睡了很久很久,醒來的時候朦朦胧胧的,腦袋裡像是有一片螞蟻在盤旋,身體也軟綿綿的。
她慢吞吞地起床,關掉空調和投影儀,走到昨晚令她恐懼不安的窗戶前,刷啦一聲拉開窗簾,被擋在簾子外強烈的陽光一窩蜂地湧了進來,她眼睛一刺痛,煩躁地扭頭回避了一下。
聶若琪這個時候殺了個電話過來,聶雨垚又折回床前來接聽。
“來的時候順路帶幾杯奶茶,晁昱然的朋友們也在。”聶若琪開門見山,連常規打電話時的“喂?”開場白都省略了,“加上你一共五杯。”
“這麼多啊?”
聶雨垚把手機放在洗手台旁邊,認真地擠着即将空管的牙膏。
聶若琪耐心地解釋:“晁昱然,他兩個朋友,還有他女朋友,還有你。他女朋友問你能不能帶霸王茶姬的伯牙絕弦。”
“行。”
聶雨垚那頭傳來刷拉拉的刷牙聲,聶若琪聽到聲響後無可奈何地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