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雨垚一個午覺睡到了晚上七點多。
睡得太久的她頭疼欲裂,扶着額頭艱難地坐起身來,拿起床邊的手機,給保姆阿姨打了個電話。
保姆阿姨接通,熱情的聲音響起:“有什麼需要?聶小姐。”
“阿姨你在樓上嗎,麻煩你下來幫我做頓晚飯吧。”她言簡意赅,揉着發脹的太陽穴。
“好的,我現在就下去。你想吃什麼?”
“我冰箱裡還有食材,你給我弄個肥牛土豆拌飯就行了。”
一邊說着,一邊捂着頭出客廳,提前把家門打開,然後窩在沙發裡閉目養神。
聶家的保姆和管家平日裡隻忙碌在樓上的父母家,聶雨垚向來喜歡清靜,不喜歡被打擾,更不喜歡别人随便進出她家。
所以父母沒有額外給聶雨垚家安排伺候她的人,家裡的保姆和管家非特殊情況也很少下樓去她家。
雖然她是在被寵愛的環境下長大,但并沒有因此變得嬌氣,反而像平常人家的孩子一樣獨立,堅強,有主見。
自己做飯,自己打掃衛生,自己料理自己的生活。
保姆進門後,一眼就看見了沙發上那顆小小的腦袋。
不開心嗎?
“聶小姐,你隻吃一個拌飯嗎?要不要再給你煮點什麼?”保姆阿姨進廚房前還特地向她确認了一下。
“不用。”她仍然眯着眼,開始煩躁地捶自己的腦門。
“那我給你熱一杯牛奶,看你身體不太舒服的樣子。”保姆還是有些不放心,非常貼心地交代完,就閃到了開放式廚房,系上圍裙就開始忙碌。
大廳裡隻有沙發頂上的磁吸軌道燈亮着暖黃的燈光,聶雨垚縮在柔軟的沙發裡,聽見保姆在廚房裡的動靜後緩緩地睜開眼,身子往上探了探,目光越過沙發椅背,看向了正在刷啦啦地洗着土豆的背影。
廚房那邊亮着明亮的燈光,好像一座孤島。保姆麻利地洗完了土豆後,拿起了削皮刀,開始耐心地給土豆去皮。
整個屋子裡安靜得隻剩下削皮刀在土豆面上滑動的聲音。
燈光落在聶雨垚的眼底,映出了點點星芒。
目光在發呆中逐漸失焦,她有些看不真切。
有一種久違的溫馨的感覺。
吧台上的牛奶已經熱好了,保姆連忙放下了手裡的東西,随意的在圍裙上擦了擦手,在餐桌上拿過了她的馬克杯,提起玻璃壺,緩緩地倒入往杯子裡倒入牛奶。
“小姐,先喝點牛奶吧。”
聶雨垚還沒有反應過來,保姆就已經來到了茶幾前,輕輕地把杯子放在她面前。
她點點頭,端起來剛想喝,頭頂又傳來了保姆的聲音。
“小姐,你身體不舒服嗎?要不要我幫你叫醫生?”
保姆的聲音很溫柔,像一面清澈的湖水。
“剛睡醒有點頭疼而已。”聶雨垚低着頭吹了吹牛奶,慢慢的送入口中抿了一口。
“這樣啊。”保姆聽了後,像是松了一口氣,然後細心的告訴她,“你可以嘗試一下,用食指摁一會眉心的位置,然後用兩個大拇指揉一揉頭頂的百會穴,還有後腦勺的風池穴。”
“管用嗎?”聶雨垚半信半疑地掀起眼皮看她。
“因人而異吧,我平時頭疼就是這樣緩解的,你試一下吧,實在是難受我就幫你叫醫生過來。”保姆笑了笑,轉身回了廚房。
還沒有人教過她這些東西,聶雨垚覺得很稀奇,更覺得這是一件很難得的事情。
她又垂下眸,喝了一口牛奶。
暖呼呼的,很安心。突然好像沒有那麼難受了。
原來被人關心是可以緩解疼痛的啊。
一杯牛奶很快就飲盡,她呆滞的盯着杯底裡殘留的液體,鼻子忽然酸了起來。
騙你的,聶雨垚也需要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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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家别墅二樓的書房裡,陳修安正在專心緻志地寫題。
書房的氛圍甯靜而溫馨,充滿了安逸和舒适的氣息。牆壁上挂着古典的挂畫和精美的裝飾品,營造出濃郁的藝術氛圍。
柔和的燈光下,整個空間顯得十分溫暖。在書桌前坐下,攤開習題,手邊還有一杯冰鎮的檸檬茶,仿佛整個世界都變得安靜起來。
寫完了一個科目的題目後,他合上放到一邊,揉了揉睛明穴,拿起手機。
他也不知道自己打開手機應該幹嘛,便點進了微信。
剛顯示出微信的主頁,在看見聶雨垚的名字時,他才想起來自己忘記回她信息了,于是戳了進去。
聶雨垚此時正趴在茶幾前,一邊看着電影,一邊吃着飯。
手機屏幕突然亮起,她往旁邊一瞥,看見了綠色的圖标。
陳修安:話說你原名叫什麼?
縱使心中有無數個問号,但聶雨垚還是拿起了手機回答了他的問題。
聶雨垚:江一涵。怎麼了嗎?
陳修安:感覺比你現在這個名字好聽。
聶雨垚:哪裡好聽了?
他是除了父親之外,第一個說她原名好聽的人。
陳修安:我覺得名字裡帶個數字挺酷的,這樣子别人給你寫信的時候可以把那個字寫成阿拉伯數字!
他居然還很認真的給出了解釋,她還以為他隻是在客套的逗她開心,即使他的想法有點奇怪,但聶雨垚還是被他逗開心了。
聶雨垚:感覺意涵更好聽一點。
陳修安:不要,這樣子就不酷了。
聶雨垚有些哭笑不得:怎麼就不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