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進入内門并不是個輕易的事情。
除了少數對此不抱希望的外門修士,大部分外門弟子都已經瞄準了此次試煉,勤學苦練。
從外門進入内門,對他們而言,仿佛是一道龍門,隻要躍過去,就從魚化作了龍。
“這種想法還是太天真了。”
白溪躺在樹下,嘴裡嚼着糖塊,嘟嘟囔囔說道:“從外門進入内門的弟子極少有被收作親傳的。”
真正有天賦到能被各峰長老、峰主乃至掌門看上的弟子們,早就在入門的那天就被收走了,哪會等到現在。
就算有,也是少得可憐,白溪收集來的信息裡,幾百年來也就那麼小貓三兩隻。
“當然啦,就算是普通的内門弟子也很好啦。”白溪手握成拳,鼓舞道:“祝小遊,我異父異母的好姐妹,你會成功的!”
她聲音飽含激情,仿佛下一瞬間,祝遊就要登上試煉的演武台。
祝遊正專心緻志練習着霜寒派教授外門弟子的基礎劍法。
等到一套劍招終了,她好奇的問道:“白溪,為何你并不想進入内門?”
“咦,你居然會問我這種問題。”
白溪從地上坐起來,臉上露出笑容,理所當然說道:“當然是……我不想挨打啊!”
“你不知道那群人為了進入内門有多拼,這試煉十年才有一次,而過了三十歲還未築基的弟子就永久失去了進内門的機會。
“那些二十幾歲,進外門好幾年,甚至十幾年的師姐師兄對進入内門的執念,嚯!”
白溪張開雙手比劃,盡力拉長,“簡直比門派裡的渡湖還深!”
“你想想,他們能多沒下限,要是别人擋在他們身前,不得一拳一個。”
白溪誇張地捂着臉,“我還需要回家繼承家業呢,誰跟他們玩命啊。”
祝遊記得白溪曾說過,她家裡在霜寒派治下之地做些小生意,她能進入霜寒派,有個霜寒派弟子的名頭,她家中已經樂意不過了,不會再強求她什麼。
可能是做生意需要的外向屬性,白溪在外門混得風生水起,一有點八卦就清楚的不得了。
甚至連些許内門消息都能知道。
祝遊被她逗笑,又問:“那你怎麼不勸勸我,萬一我給師姐師兄們套麻袋了怎麼辦?”
“我的親妹妹喲。”白溪笑嘻嘻說道:“我正要和你說說呢。”
她雙手搓搓,“我已經給你打聽清楚了,在外門裡現在公認能競争内門弟子名額的有五位師姐師兄。”
白溪一一掰着手指,給祝遊盤點:“第一位,張運師兄,二十七歲,修為練氣後期,用劍。
“第二個,劉賈師兄,二十八歲,練氣後期,體修,還會用刀。
“接着是葉期師姐,練氣後期,劍修,二十三歲。
“還有有實力到能給我們上課的蘇清師姐,二十七歲,她已經拿到本命法器了!”
“最後的最後。”白溪強調:“是所有想參加這場試煉的修士都想避開的師姐,許知之,她才二十二歲,居然已經快要突破至築基期了,其他同門都說她是不慎被遺落到外門的弟子,這次終于要回歸内門了。”
“而你,我的好友祝小遊,滿打滿算進入門派才一年半的時間。”白溪直白說道:“能到達練氣中期已經很了不起了,但是……比起上面那些師姐,是不是……”
她對對手指,憨笑一聲,不給面子的說道:“一點都不夠看呢,誰會來套你麻袋。”
聽到這樣的話,祝遊自然不會生氣。
這可是大實話。
前世的自己在參加這場試煉時依舊如此時一樣,不被看好。
最後拿了第七名,已是驚了相當一部分人的眼球。
不過,祝遊還是微微皺眉。
這一次,她有必須進入内門的理由。
那麼面對這些好似攔山虎的師姐師兄們,她該怎麼去做,才能跨越掉境界的差距。
白溪從地上起來,拍拍祝遊肩膀,“安啦,祝小遊,下一次的試煉你肯定能進内門,這一次你差點時間。”
“是差點時間。”祝遊颔首,眉頭松開,将劍收入劍鞘。
“哎你。”白溪驚恐,“我不會将你自信心打掉了吧,怎麼劍都不練了。”
祝遊笑了笑,“你忘了,我還需畫一百張靜心符,離下次符咒課可沒幾天了。”
畫符,對于靈力有限的她們來說,目前還真算是個難事。
哪怕這靜心符算是基礎符咒一類裡的了。
祝遊想到,下次将靜心符交予郁師姐時,應該能與對方說上兩句話。
雖然,她們目前并不算是相識,也根本聊不了壓在祝遊心頭的那些事。
但……現在,她隻要看到活着的郁師姐,就能短暫放松些。
這證明,一切都還來得及。
還有希望!
“好了,先回去了,今晚我要挑燈夜畫,我會安靜些,争取不打攪你。”
祝遊這般說着,将劍背上,往住宿的小屋回去。
“你再大聲也無妨。”白溪渾不在意,跟上她,“我隻要睡着了,不睡夠,誰都叫不醒。”
她忽然瞧見祝遊偷笑了一下,“嘿,你笑什麼!”
白溪不樂意了,“我睡覺有這麼好笑嗎?”
“不是好笑,我隻是想補充一句。”祝遊一本正經說道:“哪怕睡夠了,某位白師姐,也很難叫醒。”
因着這習性,祝遊都被耽擱的遲到了幾回。
這确實她理虧,白溪不好發作,哼哼唧唧撲向祝遊,“你個小沒良心的師妹,我可是拼命在幫你搜集信息,居然還嘲笑我!”
拼命是誇張了些,但白溪的确付出了不少努力。
祝遊當然知曉,心中有暖意生出。
前世,白溪因家中要求,二十歲時就歸家,後來将生意做去了别處。
上一世兩人已有好幾年沒見了。
這很好,起碼白溪避開了那場災禍。
此番重來,祝遊很是珍惜與這位好友的相處時光。
兩人半鬧着回了小屋。
祝遊将劍放好,這房間很小,除了床與衣櫃,就隻有一張小小書案,她坐下來,先研磨能畫符的特殊墨汁。
她現在是差點時間。
這時間是差在她的修為境界上,但并非是經驗。
前世的祝遊已經修煉到了築基期,不管是比鬥還是别的經驗都并不比那幾位師姐師兄要少,就算真的少了,那也相差仿佛。
一個,或者一個半小境界。
墨汁暫且已足夠,祝遊放下墨塊,拿起小毛筆,蘸取墨汁。
祝遊,你做得到。
她心裡堅定說了這麼一句。
祝遊已經有了初步的構思,既然境界上有所差距,就需要在别的地方下些苦功夫。
比如,給那些對手,設置些小陷阱。
夜慢慢深,後又逐漸天明。
祝遊畫啊畫。
靈力枯竭時,她便打坐恢複,并不強撐着嗑回複靈力的丹藥。
這樣更有利于修煉。
嗯嗯,當然不是因為她現在太過貧窮啦。
一晚上,祝遊隻畫了十八張靜心符。
要想在三天後的符咒課上拿出一百張,她這幾天,除了去上其餘課程,其餘時間都必須全用在畫符上。
幸好修士不太需要睡眠,哪怕是練氣期的她,一天之内也隻需睡上個把時辰。
祝遊在不斷畫符的過程中,白溪來探望,啧啧歎息: